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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公府里如何鸡飞狗跳,叶云亭并不知道。
打发薛平之后,他便与李凤岐去给老王妃请安。
老王妃信佛茹素,早饭并不与他们起。饭后还要在小佛堂里念经诵佛。他们只能等老王妃诵完经之后,方能前去请安。
两人过去时,老王妃刚从佛堂里出来。
若不是侍女来叫他,或许他就要躲在屋里,直逃避下去。
“少爷,少爷。”侍女声音越发急切:“夫人就在外面,您开开门吧。”
紧接着殷夫人声音也响起来:“妄儿,你这是怎?侍女说你晚饭也没吃,娘让厨子做你最爱吃八宝鸭,你赶紧出来吧,冷可就不好吃。”
叶妄胡乱擦擦眼睛,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,努力让沙哑声音听起来正常些:“不想吃,已经睡下。”
殷红叶皱起眉,压低声音询问侍女:“少爷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?”
撕扯开。
叶云亭确实该疏远他,甚至可能还会恨他。
明明都是国公府少爷,他住府里最好院子,叶云亭却住最偏最破院子;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,同件衣裳绝不会穿两回;但叶云亭同件衣裳,他却见他穿三四个年头;他年幼时在家学,年纪到后便去国子监,但叶云亭却连王府大门都极少踏出,只能在院子里读书习字……
从前他也疑惑过,但父亲母亲每次都说叶云亭身体不好,命格又薄,不能受太多福气,得静养修心。
他听得多,也就信。后来便不再问,只当这切都理所当然。
她今日穿身极深墨绿色长袄,外面搭件浅色褙子,手腕上缠着佛珠,周身缠绕香火味道。
看见两人,她微微颔首,命倚秋上茶。
三人分两侧坐着,老王妃坐上首,叶云亭与李凤岐坐侧。倚秋端着沏好热茶过来,笑着道:“从荣阳回来得匆忙,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收拾,院里只剩
侍女喏喏点头:“是,脸色白惨惨,看着跟丢魂似。”
殷红叶皱着眉,又继续敲门:“妄儿,你是不是在外头受委屈?你说出来,娘亲给你出气。”
“没有。”叶妄头疼欲裂,他捂着脑袋大声道:“娘,你就让个人待着吧,什也不想吃,也没受委屈。”
他抱着头蹲在地上,逃避样地将头埋在腿上。
叶妄是个小霸王性子,从没有像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过,殷红叶被他吓住,也不敢再敲门。只悄声吩咐贴身侍女,叫她留两个婆子听着屋里动静,将叶妄院子里下人全都叫出去挨个询问。
现在想来,却是他蠢得可笑。
叶妄捂着脸,通红眼眶里流出泪来,滴滴砸落在地面上,溅开,又很快消散痕迹。他肩头耸动,喉咙里发出嘶哑沉闷笑声,笑自己天真,也笑自己蠢不自知。
他想起那日自己去王府寻叶云亭,还曾怪他为什不反抗,个男人却认命嫁人,让他被朋友耻笑。然而这切却原来都是因为他。叶云亭不反抗,不是不想,也许是不能。
叶妄在屋里独自待许久,他自虐般回忆着那番话,开始还会流泪,后来时间长,眼眶干涩,就木,再也流不出眼泪来。
他不知道该怎面对这切,他夹在中间,不敢去质问父母,也不能再自欺欺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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