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母亲。”叶云亭道谢,将绣“歧”字香囊递给李凤歧。
李凤歧接过,垂首解下原先在街市上买那只香囊,将老王妃给这只戴在腰间。
倚秋看着,方才笑吟吟地福身告退,临走时又想起什,回头道:“从前在荣阳时,老王妃每日除给老王爷与……诵经,其余时候便直在替王爷祈福。”她神色间有些黯然:“奴婢跟着老王妃这些年,都看在眼里。只是老王妃从不叫同王爷说。就譬如这驱邪香囊,老王妃是连着绣好几个日夜才绣好……”
她母亲是老王妃陪嫁丫鬟,后来母亲去,便换她伺候老王妃。这些年来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。老王妃明明十分在意关心王爷,面上却从不过多亲近,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如今见王爷并没有怨怼,反而体谅老王妃片苦心,她实在替主人高兴,才大着胆子说这番话。
李凤歧神色和缓,朝她点点
没有刻字空白牌位在众祖先牌位之中,显得有些刺眼。
李凤歧道:“牌位既已经挪到祠堂,不如择日将名字也刻上吧。”他顿顿:“就叫含章,李含章。”
这是老王妃从前总唤他名字。她将这个名字给他,连同那份爱意也都给他。
虽然她从未宣之于口过。
李凤歧摸摸直放在腰间护身符,心中彻底释然。
如此笃定,必然是已经知道些东西。
李凤歧自小就聪慧过人,许多事情都瞒不过他。自怀渠身死之后,她独自人死守着这个秘密,不敢透露分毫,最后却依旧还是叫他查到蛛丝马迹。
老王妃有些迟缓地站起身,身体晃晃,旁倚秋连忙去扶她。
她挥挥手,示意倚秋退出去,方才缓声道:“怀渠临死之前,曾要发过誓,所以不论你问什,都不会说。”
“明白。母亲不愿说便不说,想知道,会自己去查。”李凤歧转动轮椅靠近,抬手搀扶着她,沉声道:“只是盼着母亲能开怀些,多陪走段。”
老王妃神情微怔,看他半晌,转过身面对着众牌位,声音微微颤抖:“好。”
她肩膀颤动,始终背对着李凤歧。
李凤歧见状,轻轻拉叶云亭袖子,与他同退出去。
刚离开祠堂几步,身后又响起倚秋唤声,叶云亭停下脚步转身,就见倚秋笑吟吟捧出两只精致香囊:“这是老王妃亲手绣得,方才忘记给,特命送来。今日是重阳,香囊里头放得是茱萸粉,驱邪避祸。王爷与王妃戴着吧。”
叶云亭接过来,就见两只宝蓝香囊款式模样,上头绣满“卍”字纹,在香囊右下角地方,则各有个“歧”、“亭”。
回上京之后,老王妃依旧在自己院中礼佛清修,这些日子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,今日祭祖,他才蓦然惊觉,她又苍老憔悴许多。
或许是这王府里有太多回忆,老王妃眼神越发苍老沉寂,周身缠绕着沉重暮气,这并不是什好兆头。
老王妃默默,在他手背上拍拍。眼神亦柔和下来。只是母子两人到底极少如此亲近交心,她张张口,却说不出什亲昵话语,最后只道:“你不必担忧,身体硬朗着。”
……
最后小佛堂牌位还是被移到祠堂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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