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便是不良于行,也能护住北疆。”李凤岐挑眉,亲自提起茶壶,给他斟杯热茶。
“那王爷为何不肯护住这上京城?”乔海仁端起茶盏,看着起伏茶叶,长叹口气,复又放下,语重心长道:“若当真让殷氏度过皂河,最先受苦还是百姓。”
中州冀州虽距上京不远,但叛军路急行而来,所带辎重必定不多。加上天寒地冻不宜久战,旦他们过皂河,必定会有番搜刮以补充兵力。
最先遭殃是周边城镇村庄,以及其中百姓。
他在朝为官多年,历经沉浮,不是完全不懂朝中纷争,这些日子永安王与皇帝之间明争暗斗,他也不是看不明白。甚至在得知永安王中毒后王府发生诸多事情后,他也能理解永安王所做作为。
“乔侍中与旁人来意不同。”李凤岐默默。最后只能这说。
门下省侍中乔海仁,今年六十有四,官居品,却生未曾娶妻,过得十分清贫。他所有俸禄,都捐出去建善堂学堂。在民间有比肩青天美名。
他出身寒门,心为百姓谋福祉。在显宗皇帝在位期间,因数次直言显宗荒*无度,虚耗国库,几度被贬。后来显宗皇帝薨逝,李踪继位,李凤岐辅政,他方才官复原职。
这是个直臣,生清贫,两袖清风,从不沾染朝堂之争,只兢兢业业履职。
李凤岐与他来往虽然不多,却对他十分敬重。
云容急报传回来后,李凤岐就没再上朝。他称病在府中修养,闭门不见客,将波波上门朝臣全都拦回去。
神策统军陈云已经点齐五万兵马昼夜不停赶赴皂河,最新传回来战报,因连日大雪,皂河河面冰封已经十分厚实,叛军已经准备渡皂河。叛军首领殷啸之坐镇中军,殷承梧带领小队人马已经度过皂河,与陈云人马交两回手。
陈云领神策军迎战,不敌。
于是上永安王府拜访人愈发多起来。
“今日来得又是谁?”李凤岐边喂隼边懒洋洋问。
只是在他心中,百姓永远在最前。所以他才不得不厚起脸皮,亲自走这趟。
从前永安王落难,他未曾相助分,如今却要伙同其他人逼他以德报怨,实在厚颜。
李凤岐看懂他愧疚
说话间,乔海仁已经被请进来。身官服穿得板板正正,发须花白,面如橘皮,只双眼睛十分清明,藏着锐利。
他上前拱手:“王爷,王妃。”又看向李凤岐腿,关切道:“王爷腿疾可好?”
李凤岐请他坐下,命下人上茶,笑道:“乔大人何时也会说场面话?”
他腿疾是借口,满朝皆知。
“非场面话。”乔海仁摇摇头,不苟言笑:“王爷腿疾日不愈,北疆便少名猛将。”
“乃是侍中乔大人。”来通报门房躬着身道:“可要回绝?”
“不必,”李凤岐手顿,沉吟片刻,道:“将人请进来吧。”
叶云亭正给狼王梳毛,闻言讶异看他:“王爷不是说这几日谁也不见?”
这几日,朝臣们来波又波。有是想来讨个准信;有是来给李踪当说客;还有,则纯粹是担忧战局,想求李凤岐出面平定乱党稳定局势。
但不论对方出于何种目,李凤岐都没见。只将养病姿态拿捏得十足,两耳不闻外头纷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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