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云亭听出他话中意思,不由心惊:“你是说李踪……”
李凤歧点点头:“沈家这些年走下坡路,沉重予能力平平,野心却不小。他既想振兴沈家,就得站队。李踪年纪轻,又失殷家这个助力,沈家正好取而代之。”
涅阳辖下只有加黎州与黔中,若能得到李踪信任,将京畿三州收入囊中,届时沈家地位必然不可同日而语。
“所以要取得皇帝信任,他必定要拿出诚意来。”李凤歧语气淡淡道:“
他不是没有察觉,只是没有说破罢。
当时他想着,不论叶云亭怀揣何种秘密,他们都已经站在条船上,同生共死。那叶云亭秘密,他也没有必要探究;到后来,在相处中,他不知不觉动心,又觉得叶云亭不想说便罢,等他想说时,自然会告诉自己。
而现在,他等到。
秘密虽然听着离奇,却不是完全无迹可寻。
而且在叶云亭描述里,前世他那些所作所为,其实是符合他贯行事手段。若这世叶云亭没有助他,而是选择伺机逃出王府。他在亲友尽失,孤立无援绝境之下,或许还是会选择忍辱与韩蝉合作,走上条忍辱负重复仇之路。而他性子他自己最清楚不过,那种境况下,他变得,bao戾嗜杀并不突兀。
却令李凤歧越发笃定。
李凤歧叹息声,拉过他攥得发白手拢在掌心,将他手指根根掰开,自己手指交叉穿过他指缝,再紧紧握住,低声道:“将上世事,都与说说。”
“……”叶云亭迟疑片刻,还是都与他说。从他反抗不成,被迫送入王府开始,到他死后魂魄不散,听见季廉来祭拜时所说那番话方止。
李凤歧听完,久久未曾言语。
半晌之后,方才听他笑声:“所以说司天台还当真没说错,大公子果然是命中福星。”
听他娓娓道出自己破绽,叶云亭瞬恍然,紧接着又有些赧然:“你早就察觉。”
他直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,却原来李凤歧只是看破未说破。
李凤歧笑,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下,又不正经起来:“这夫君,当得还算体贴?”
“……”叶云亭噎,心里感动就淡些,使劲将手抽回来,顾左右而言他:“那沈家怎办?”
手中空,李凤歧捻着手指回味下,才道:“不接招便是,李踪马上就要回京,倒要看看们不接招,他们这出戏要怎往下演。”
叶云亭诧异看他,眼神有些怨怪,怪他此时时刻,竟然还如此不正经说这些肉麻话。
但被李凤歧插科打诨,他心中沉重也散几分,绷紧唇角微微弯弯:“王爷就这信?……其实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。”
如此诡谲离奇事,李凤歧却从头到尾没有半分质疑,轻而易举地就信,倒显得他半宿辗转反侧有些矫情多余。
“信。”李凤歧缓缓吐出口气,笑起来:“不过不仅仅只是你这番话,还有你先前些反常举动。”
他将叶云亭之前反常列举:入府之时不顾皇帝警告也要照料他,为替他拿到解毒药材不惜染上风寒,还有风寒未愈时,忽然来寻他,想尽办法也要让他给北疆送信……他似乎对许多事情发生都很笃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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