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神策军瞧见他,打开封禁大门。
叶泊如掸掸肩上雪花,不紧不慢地进去。
叶泊如垂着头,嘴角轻轻勾勾,便知道这趟目,已然要成。
皇帝与太傅之间关系,他看得分明。
是以只需好好利用这点,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出太傅府,待他寻到解药线索,送到永安王面前,他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。
李踪沉默良久,似在犹豫,殿内时只有舞女身上铃铛声与丝竹声。
许久之后,他口将酒饮尽,道:“你代朕去看看吧。”顿顿,又道:“别叫他死就行。”
“叶爱卿有事要禀?”李踪啜口酒,撩起眼皮看他,袖中手却暗暗攥紧——叶泊如除领吏部差事,李踪还将太傅府看守交予他。
“是。”叶泊如垂眸道:“下头来报,说太傅大人已有四五日未曾进食。”
李踪手顿,良久嗤:“他竟也玩起这种手段。”
叶泊如恍若未闻,又小心试探:“陛下可要去看看?”
“不去。”李踪咬牙,恶狠狠道:“朕就不信,他还能真将自己饿死不成?”
在皂河之役中救皇帝命,以永安王性子,想必不会轻易信任他。他思索番,拿牌子入宫去寻李踪。
——看来他至少要展现些诚意,永安王方才会放心。
太干宫中。美人如云,乐音靡靡。
明明是极寒冷冬日,太干宫中却温暖如春。李踪单衣赤足斜依在榻上,手中拿着酒杯,崔僖执尊白玉酒壶立在他身侧,时不时为他斟酒。
自从将韩蝉圈禁,又在太和殿发通脾气,将半数*员送进大理寺刑狱之后,他就没再去上过朝,日日都在太干宫中饮酒作乐,醉生梦死。
叶泊如轻声应是,躬身退出去。
崔僖执起酒壶,为他又斟杯酒:“陛下还是念着旧情。”
“他教十七年。”捏着酒杯手指微微发紧,想起韩蝉陪他走过那些晦涩日子,讽刺地低笑声:“是念旧,可他却心如铁石,怎也捂不热。”他饮下杯酒,喃喃自语道:“他是真想要命啊……”
***
叶泊如出宫,便直奔太傅府。
从太傅府回来之后,他便想明白,阮氏兄弟不过是韩蝉扯出来幌子罢,他当时方寸大乱,信以为真。可回宫后冷静下来回想,便知道又入韩蝉道。
不过是借着阮氏兄弟遮掩他真实意图罢。
既然他不肯说,那他便将他圈禁在太傅府里,纵使他有千般诡计,也使不出来。他迟早要向他低头求饶!
“可……”叶泊如面露迟疑:“听说太傅大人身体向不好,这两日似还病。不若臣代陛下去看看,以防万……”
李踪听见“病”,捏着酒杯手果然微不可查地颤颤。
大理寺刑狱里,葫芦藤样牵连出串*员,尚书令与门下侍中求见过好几回,他却都置之不理。
崔僖又给他斟杯酒,门外便有内侍快步进来,在他耳边低声耳语番。
“陛下。”崔僖弯腰道:“叶侍郎求见。”
李踪反应会,方才想起来叶泊如如今是吏部侍郎,他兴致缺缺地抬抬手:“宣。”
叶泊如被内侍领进来,对殿中靡靡景象只做不觉,他缓步走到李凤歧面前,拱手行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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