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叶云亭心绪涌动,莫名带点鼻音,紧紧回抱住他,努力支撑住两人身体。
“那是不是该有奖励?”抱住他人还是贯不正经语气,即便后背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。
叶云亭好脾气地依着他:“先扶你回去,再给你奖励。”
他如此好说话,却叫李凤歧犹疑
叶云亭站在步远地方看着,就见他双腿颤动,额头涌现细密汗珠。他紧张大气不敢喘,眼见着李凤歧陡然跌坐回去,心焦地就要上前,却被他抬手阻止。
男人额头有汗,笑容透着熟悉痞气:“你就站在那儿,看见你,就有力气。”
叶云亭动作顿住,只能站在步之遥地方担忧地望着他,温声道:“可以直站在这里,你别急。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“不勉强,只是还有些不习惯。”李凤歧似乎很不满他对自己如此不信任,自鼻间轻哼声,又重新尝试站起来。
这次他站得比先前要稳当,双腿虽然还是有些颤抖,整个人却不再摇晃欲倒。他抿着唇,上挑凤目极亮,紧紧摄住不远处叶云亭,艰难而慎重地迈出脚步。
按照大夫开方子服药,李凤歧体内寒毒果然日比日少。
加上叶云亭这几日每晚睡前都会花上小半个时辰给他按揉腿上穴位。至第八日时,他双腿已经完全恢复知觉,可以做小幅度动作。老大夫检查过后,说可以开始练习站立和行走。
失去知觉数月双腿,要想重新站起来,要克服不只是双腿迟钝,还有心理上阴霾。
叶云亭怕他心中介怀,悄悄将下人全都遣出院子,又将房中容易撞到桌椅板凳挪开,以防撞到。他本来还想再寻副拐杖来,但李凤歧却无论如何不同意,他方才只能作罢。
他紧张地看着坐在轮椅上人,努力克制着声音中颤抖,维持表面平静:“慢慢来,别着急。就在旁边护着你。”
他步迈出距离,不到常人半。常人步距离,他至少要走四步方才能抵达。
叶云亭克制着上前搀扶他急切,目光亦紧紧凝在他身上。
步,两步,三步……李凤歧漆黑瞳孔中倒影着他急切面容,用尽全身力气迈出最后步,展臂将人紧紧抱住,下巴搁在他颈窝,气喘吁吁地说:“看,抱住你。”
这是两人自坦诚心意以来,第个正式拥抱。
李凤歧身材高大,要比叶云亭高出大半个头,身形也要健壮许多,足以将叶云亭整个人包裹在怀中。但此时他弓着背,下巴抵在叶云亭脖颈间,又仿佛是个依靠姿势。
李凤歧坐在轮椅上,仰头看他,却发现他比自己还要紧张些。再想起这几晚他从不肯假手他人,耐心细致地替自己疏通双腿经络,心头就软下来。
他抿抿唇,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之上,双脚试探着放在地面,借着双臂力量,艰难地尝试站立。
但他实在是太久未曾体会过靠双腿站立行走感觉,大部分力道都用在双臂上,双腿甫承力,就微微地颤抖起来,股股痛楚自腿部传来,几乎耗尽他所有气力,却也让他脸上笑容愈大。
能感觉到疼痛,才代表他并未失去这双腿。
他咬着牙,点点地放松双臂支撑,将承力点转移到双腿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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