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夫人,谢谢夫人。”那老人边道谢,边将干粮掰碎放在碗里,让孙子吃。
“你们是哪里人,可是也受灾?”老王妃见她自己不吃,只个劲儿催着孙子吃,顿时更加不忍。
“是、是冀州人,俺们是杨河村,大雪压垮房子,没处去啦。”老人咬口饼子,嗫嚅道。
“没有官府赈灾?”叶云亭将烧热水递给她们:“这冷天,你们住在哪里?”
“就、就住在庙里。”老人接过水喝口,含糊不清地说:“没人管,家里也没人,俺们就住在破庙里。”
是流民。
今冬闹雪灾,各地流民数量,bao增,就他们自上京路行来,都瞧见过不少流民。但在冀州城外,却未见流民踪影。
就算是殷啸之将冀州城治理得极好,城中百姓并未遭灾,但还有下面村镇以及从别地逃难而来百姓……这些才是流民中大头,数量庞大,殷啸之不可能将其全都收进城。但偏偏城外又未见安置处,就好像这些流民都凭空消失般。
叶云亭陷入沉思,喃喃自语道:“那些流民能去哪儿呢?”
他正思索着,就听外头忽然传来阵骚动,个苍老声音哀求道:“诸位老爷可怜可怜们祖孙吧,们已经好几日没吃过饭,可怜可怜吧……”
冀州城之外,大雪冰封,万物寂静,唯有开阔官道路延伸向远处。
路上除他们行人,几乎看不到其他过路人。唯有雪地上杂乱印记证明这条路曾还有行人车马走过。
叶云亭坐于马上,裹裹披风,转头观望四周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但时却又想不起来,只能压下那种违和感觉,跟在马车旁继续前行。
行人往西行半日,到傍晚时分,才寻个破败庙宇暂时落脚修整。
暗卫将破庙蛛网清理干净,又生火堆,叶云亭这才叫倚秋扶着老王妃到庙中休憩。
“就住在这庙里?”叶云亭眼神闪,脸上表情就淡些:“这荒郊野
“怎回事?”叶云亭起身去看,就见个老人带着个十多岁孩子,捧着个缺口瓷碗,跪在暗卫面前。
暗卫脸为难,连声叫她们起来,对方却不肯起,只个劲儿地祈求着。
“先去拿些吃食来吧。”
老王妃也被外头动静闹出来,瞧见那孩子面黄肌瘦,脸上冻得通红,手上还生着冻疮,顿时面露不忍,亲自将人拉起来。让祖孙二人坐在火堆边暖身子。
倚秋很快就拿干粮过来,分给祖孙两人。
老王妃信佛,进庙里,瞧着上头破败佛像,躬身拜三拜才走到火堆边坐下,吩咐倚秋道:“你去将陶罐拿来,烧些热水分分,让侍卫们暖暖身子。”
倚秋应声,转身去马车上拿陶罐。
“越往北走,这天越冷。”老王伸着手在火堆边慢慢烘烤,絮絮叨叨地同叶云亭说话:“好在这路上没瞧见什流民,不然这样天,怕是都难得活下去……也就是十多岁时候,方才见过下得这大、这久雪……”
叶云亭原本烤着火在想到底是哪里违和,被老王妃打岔,思路便断。但听清楚后,又是微微愣:“流民?”
他眼睛微微睁大,陡然想明白从出城以后就直觉得不对劲地方在哪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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