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长夜漫漫，木屋里透风，没有半点暖意。老人只能抱紧
双臂，低声说着话，才觉得不那
难以忍受。
“是个年轻公子带着母亲，好像是从上京来
，要去探亲。”老人叹气道：“这个时节，就不该出门探亲。不然也不会遇上
们，真是好心没好报。”
叶妄眼珠却是动动：“上京来？”
“应该是。”老人也不太确定：“那当家早年是跑商，常去上京。跟着去过几次。听口音差不多。”
老人见状叹息
声，牵着孙子往角落里破败木屋走去。
那不大小木屋里挤着近十个人，有男有女，但无例外都是面黄肌瘦，显然即便在这寨子里，也是最低等。
屋里人瞧见老人回来，抬头看眼，又收回目光，麻木中透着股绝望，唯有角落人往边上挪挪，腾出个小角落来：“阿奶回来？”
“诶。”老人牵着孙子走过去坐下，借着身子遮挡将吃剩半张饼塞到他手里：“今日遇到是个富贵人家，说不定过明日们能多分到些吃食。”
叶妄接过被啃得坑坑洼洼饼子，喉头滚滚，却没有嫌弃，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到，三两口吃完咽下去，总算是勉强安抚饿得发疼胃。若是从前，别说被人吃过饼，就是完整张饼放在他面前，他也不会多看眼。
给老人：“吃不下。”
“说瞎话。”老人慈爱地看他眼，却还是接过饼咬口，接着想到什，又将半张饼藏进怀里。
今日碰见行人，是他们遇见过最大方最心善人，老人家想到后头会发生事，却也只能愧疚地叹口气。
黑黢黢山里没有灯火，只有天上弯惨白月映着茫茫大雪，勉强能有丝微弱光芒辨认前路。好在这条路祖孙俩走不少次，已经熟悉，很快便到达目地——座略有些简陋山寨。
老人拍拍竹子搭建寨门，门边望楼上探出个脑袋，瞧几眼之后，道：“放行。”
叶妄眼神亮起来，思索着要不要冒险下山去给
但如今摸着没那难受肚子，他却满足地叹出口气。
自他从殷家逃出来，误打误撞被强行带去矿上，之后又随人逃出来，在这寨子里艰难度日，已经过去个多月。
开始他还想方设法想要让人将自己送回去上京，但随着时间推移，他发现并没有人信他话。后来到寨子里，更因为他不肯参与杀人抢劫，被扔到这间破屋子里，和老弱病残起等死。
如今他已经不再奢想回到上京，只想着活下去。
“今日又有行动？”他拉开单薄外衣，叫小孩钻到自己怀里，两人依靠着取暖。
那紧闭大门这才从内打开，将两人放进去。
开门是个身形高大汉子，看见两人粗声道：“摸清楚？多少人，多少钱财？”
小孩儿畏惧地抓紧老人手，垂着头言不发。
那老人微微佝偻着背，恭敬道：“摸清楚，是个年轻公子带着位老夫人，有个书童和个丫鬟，剩下就是十来个家丁护卫。看穿着打扮，是富贵人家。”
“还带着丫鬟。”那大汉*邪地笑声，没再理会两人，大步往中间最大屋子走去：“去告诉寨主，这次看来是碰见肥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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