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晓得。”
与贺兰鸢告别之后,叶云亭才与李凤岐道回宫。
上马车,握着李凤岐手后,才轻轻吁出口气来,有些疲惫地靠在他肩头:“这天,就像是做梦样。”
找到生母,知道当年真相,也结开上世心结。
“累?”李凤岐替他将发冠摘下,松开束得整齐发髻,手指插入发中替他轻轻按摩头部。
去祭拜王氏之前,贺兰鸢还告知他们另件大事——东夷暗中派遣使者,意图趁着北昭内乱未平之时,联合南越攻打北昭。
相比在贺兰鸢治理下日渐强盛南越,东夷这个临海小国十分不起眼。它每年按时上贡,瞧不出任何野心。但实际上,这些年里北昭积贫积弱,内忧外患丛生,实力大不如前。而东夷虽然表面顺服,实际上进贡金银物品已经年不如年,都是些瞧着光鲜面子货。
现下李踪身亡,李凤岐刚平定上京,东夷野心便膨胀起来,想要趁着李凤岐还未掌控北昭之时,从这头病虎身上撕扯下块肉来。
可惜是,因着叶云亭与贺兰鸢关系,在接见东夷来使之后,贺兰鸢就已经决定联合北昭,将东夷彻底吞入囊中。派遣入京南越使臣正是为此事而来。
但现在母子两人解开心结,坦诚相认。许多事情商谈也更加简单。贺兰鸢与李凤岐番密探后,已然达成合作。
狱。”
叶云亭颔首,又朝他揖,方才道:“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,母亲始终是母亲,舅父也永远是舅父。”
说完,不等王且拒绝,他再次揖首,才与贺兰鸢同告辞离开。
从前他对这个舅父多有怨怼,对方对他不假辞色,他也对方不抱期望,十分疏远。可如今得知真相,他只剩下满心亏欠。王氏已经不在,他能做,唯有叫叶知礼认罪伏诛,并且从今往后,代王氏尽孝。
长兄为父,王氏由兄长养大,如今王且没有家室,他便代王氏尽孝道。
“也不是,就是有些感慨。”叶云亭舒服地眯起眼睛,在心里盘算圈,嘟囔道:“现在就剩下叶知礼还没解决,得尽快寻个罪名将他送进刑狱去
是以她明日就要离开北昭,暗中折返南越。
第次听他喊出“母亲”这个称呼,贺兰鸢冷硬神情柔和下来,再想起李凤岐与她所说之事,只能强迫自己硬下心肠点头:“是,时候耽搁不得,明日早就启程。”
她虽然想与儿子多相处些时日,却也明白如今外患未平,尚且不是好时机。
叶云亭颔首:“那明日就不来送,母亲路保重。”
贺兰鸢行踪并未公开,他也不便大张旗鼓地去送。免得,bao露她行踪。
王且瞧着两人背影,目光变幻片刻,最后还是深深叹口气。
他负着手,想着若是妹妹没有早逝,腹中孩子也没有夭折,如今恐怕也和叶云亭般大,会知容温和地叫他舅父……可世事不由人,妹妹与腹中孩子早早离开,而叶云亭则将连带着他们份儿,起活下去。
*
离开王府,叶云亭送贺兰鸢回驿馆。而李凤岐已经先步在驿馆等着他们。
瞧着与侍女道踏进驿馆生母,叶云亭嘴唇张合数次,终于叫出那个十分生疏称呼:“母亲……明日就要离开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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