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轻飘飘,可落在叶知礼耳中却觉得有千斤重。他拿不准李凤岐知晓多少,只能勉强笑笑,斟酌着道:“那都是年少时事,臣后来有家室,贺氏又谋逆叛国,哪能再与罪臣之女往来?”
李凤岐拉长声音,“哦”声,却是将封密信扔下去,冷笑道:“既无往来,可朕得到消息里,怎南越太后指名要你呢?”
叶知礼神色僵,惊恐地盯着那封信,半晌才迈动僵硬身体上前,将信件捡起来。
——就见那信件上只有寥寥数语,是要李凤岐为贺氏怕平反,恢复贺氏满门荣耀;二则是要李凤岐派人将叶知礼送往汝南。若两个条件都满足,南越便停手,否则,南越将不只是打下汝南三州,还将继续挥师北上,直至踏平上京。
叶知
南越太后在汝南边境陈兵二十万,自曝乃是贺家嫡女贺兰鸢,称贺家上下满门忠烈,披肝沥胆,成宗皇帝却因为贪图汝南富饶,以莫须有罪名屠尽贺氏满门,扬言要为枉死贺家人讨回公道。而汝南守军有不少曾是贺家麾下,听闻此事后,竟是直接不战而降,大开城门迎南越军入城。
不过数日功夫,汝南三州便彻底沦陷。
战报传回上京,震惊朝野。
先前赵氏谋逆案,牵扯出显宗皇帝做下龌龊事;如今又翻出贺家谋逆案来,又会牵扯出什来?
朝野上下时惶惶,可如今要给贺家平反乃是南越太后,他们又能如何?
疼叹气。
如今这批朝臣,办事不见得多能干,但搅混水本事却是等厉害。除少数几个能干,其余那帮子人,按照李凤岐脾气,恨不得叫他们有多远滚多远。
“不是已经开恩科?科举之后,定能选拔出不少有用之材。先前在冀州和渭州,也提拔批年轻*员,考察段时日后,若是得用,便可以调到上京来补缺。”叶云亭垂眸瞧他,指腹在他眉间皱痕上轻按。
“说起来简单,但哪有这快,还是得辛苦你。”李凤岐习惯战场上杀伐,最不耐处理这些琐碎事务,只能让叶云亭操心。
若是他有选,他倒是愿意叫叶云亭当皇帝,他自己做个大将军,为他守住江山。
倒是李凤岐瞧着那些神色惴惴老臣,眼神中有些许兴味:“看来南越此次出兵,是师出有名啊?”
有老臣出列道:“当年正是有人发现贺氏女与南越皇子私下往来,才攀扯出贺氏谋逆案,此案罪证确凿。况且那贺氏女早就该死,如今不仅活得好好,还成南越太后,不正是铁证如山?眼下扯出贺家来,不过是侵占北昭国土幌子罢!”
其余人闻言立即附和:“还请陛下尽快出兵,夺回汝南三州,以彰国威!”
“区区南越小国,又何惧之?!”
瞧着下头那张张义正言辞面孔,李凤岐眼神微沉,看向言不发叶知礼:“齐国公有何见解?朕听闻你与南越太后年少时可曾是挚友。”
李凤岐叹息声,愈发不满外头那些人对叶云亭编排。握住他手指,置于唇边,在那泛着浅粉色泽指尖轻吻下。
叶云亭蜷蜷手指,轻笑声,却并不觉得辛苦。
能做天空中翱翔雄鹰,谁又甘愿当囚笼中金丝雀?
***
四月二十五,汝南传来八百里急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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