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冬视线向下移，远远地看见
个影子。有谁提着盏煤油灯，从小路
尽头缓缓走来。他脸上也戴个傩面，不过却是全白，上头什
图案都没有。他将灯举起来，照照椅子，瓮声瓮气道：“都到？”
没人吭声。他自己看看，十二张椅子上坐满满当当。
“很好。”白傩面说，“可以开始。”
他将煤油灯放置在地上。
这好像是个信号，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。白傩面沉沉向那被蒙着红布神像拜拜，这才跨步进去，从旁边拿出个木签筒。
到时候哪怕在床上被揉哭，那也得受着。
那全都特出自爱。
*
七点三十分，寇冬出门，朝着神庙方向走去。规则刻意强调要八点到，他不觉得迟来有好事。
同样想法并不少，寇冬路撞见好几个傩面，彼此之间点点头，谁也没有多话。
他手搭在面具上，有搭没搭地和叶言之说话。
“崽，你觉得这游戏，要怎玩？”
叶言之坐在他胸口上，皱眉看着他。这傩面具让小人觉着碍事——挡着青年脸。
寇冬身躯随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，叶言之也跟着起伏。他说：“你说是人，还是鬼？”
这俩玩法可大不相同。
来。
“呀……抱歉，”她说，“
祖上也有人会做这个，只是从没画过这个神。是不是吓到你？”
“不，”寇冬说，“没事。”
他手不着痕迹地摩挲下小人。
叶言之挂在他衣服上，顺势也回摸下他指腹。
白傩面手上用力，木签筒就摇晃起来。
哗啦啦——
哗啦啦——
这声音单调又重复，在这神像面前反复进行着。终于，有支签摇晃幅度大，就在边缘晃荡，眼看着就要掉出来。
啪声，它头歪，彻底坠在地上。
神庙前地上多出十二张木椅子，依照来顺序就座，从左到右还标着号。寇冬算是前面那批，坐在第三个。
空地上没有光，只有神庙里头透出点黯淡跳跃烛火。众人影子被烛光拉老长，面具上凸出眉眼在地上映愈发清晰，像是真活过来凶神。
片寂静，甚至连草丛中都听不见半点虫鸣。气氛压抑沉闷，有少数人悄悄抬头看着天。
天上那轮月亮是满月，可谁都能眼看出不对来。这月亮比寻常见过都要大，且不是白，更像是红——就好像有层血雾蒙在前头似，散也散不开。
这样月色，给人感觉更不好。
寇冬笑起来，猛然伸手把他提溜起来，揉揉他脸，“聪明。”
叶言之避都无处避，两个腮帮子被揉得通红，活像是谁给他打腮红。他在寇冬手上皱着眉，很不满，“你别总揉。”
“揉你怎？”寇冬十分不能理解，“不能揉你吗？这是因为爸爸爱你！”
叶言之：“……”
很好，他阴沉地想，你最好记清楚你说话。
土地提议：“起走吗？”
寇冬眼睛在傩面之下凝视着她。
“——好啊。”
他们同在这村子里简单逛逛，到六点，眼见着天渐渐黑下来，便彼此告别，各自回去休息。
寇冬回到最开始房间，躺在床上。他其实睡不着，相信其他人也是同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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