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
庇佑下，百年来，山海村始终人丁兴旺。神庙中香火从未断绝，每
年，百姓都会举办盛大傩戏，傩面们唱歌跳舞，奉着贡品，共同献给保佑他们平安神。
秦僮幼年常常去看这样傩戏。
那时傩面下都是人，人们欢笑着，跳着，围绕着这年丰收纵声高歌。
他们常常到神明面前祈愿。生病祈祷早日康复，新婚祈祷早生贵子，家中有老人祈祷平平安安，有幼子祈祷成长顺遂——就算是再无心无情人，也会向神明祈祷，愿自己家财万贯、箱藏千金。
神答应他们请求，赐予他们所期望好运。日复日，年复年，他香火愈发旺盛。村民为他铸
新神像，供奉愈发勤谨。
他声音极轻。
“他妈妈喂他。——他不知道，直以为那段是梦。”
寇冬喉头猛然有些犯恶心。
看起来派天真无邪孩子，其实也曾经吃过同类血肉——这个事实，着实不能让人觉得美好。
“从哪儿开始说起？”秦僮低声道，“来，
们去那边，不会被他听到……”
“你想问什
？”
寇冬说：“你知道所有。”
房里有小孩跑出来，扒着门边喊句爸爸,看向寇冬时,又怯生生地往后缩缩，小声说：“是猪八戒……”
说是寇冬傩面。
男人瞧见孩子,脸色也登时变，将他往屋里赶。
男人看见门前寇冬,表情猛然变，伸手便要关门。
就这秒功夫，寇冬将条腿别进门里,硬生生将门撬出道缝来。男人试几回也没能将门关上，干脆扔下这门,拔腿就往屋里走。
寇冬拽住他手臂,“你跑什？”
男人没有回头看他，只是声音冷硬,道：“你走吧。们不会和外乡人说话。”
听到这个说词,寇冬反而微微笑起来。
“直到那年，”秦僮低声说，目光沉沉落在空中点，似在回忆，“那年……毫无预兆，他给们托梦。”
梦里地动山摇，村镇陷落，民不聊生。
山海村从上到下，无个活口。
梦境醒后，村民都知晓这是神给他们提
他瞳孔幽深，轻轻叹出口气。
“是时候该将这罪孽挖出来。”
*
他不知道第个神明是在何时出现。
但从秦僮出生时记忆里，便已经存在那样位神明，慈眉善目，祥云环绕，独自端坐在神庙神座上。刚刚降世孩子都要抱去神明面前，求他给予庇佑，神明将自己手抚过孩子额头，把神恩泽广洒于芸芸众生。
“回去玩去，”他催促那男孩，“大人说话,就不要乱插嘴。”
小孩还想多看会儿猪八戒，恋恋不舍地盯着寇冬。男人在他背上连拍几下,才算起作用，将孩子哄回去。
他将头扭转回来，发现寇冬正盯着孩子进去背影。
“他也是？”
秦僮明白他问是什，微微苦笑，“是啊。”
“是不会吗？”
他手上用力气更大,不让男人挣脱。
“还是不敢？”
“……”
秦僮沉默下，终于扭转过头。他面容白皙，模样温和,如今看来，不过是个普通男人，和当时揭下面具后青面獠牙恶煞模样全然不同。他瞪着寇冬,目光像是恨不能将他撕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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