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挑
个吧。”
男孩
手臂打着颤，哆嗦
半天也没能伸进布袋去。
“快点，”身旁男人催促他，“再这
慢，
就直接给你狗——看，你脑袋最适合它。”
“——不！”
纵使离得并不近，寇冬仍旧感觉到对方身上发出恐慌气息。他脸色发白，瞳孔收缩不定，显然是受惊，“抽，抽……”
“废物！”
声浪越来越大，稚嫩声音混着毫不掩饰恶意，让寇冬不禁蹙起眉。他朝旁边看眼，宋泓也是脸不适，皱眉看着这群孩子。
“不是，”男孩声音里含哭腔，“不是……”
他连句完整话都说不上来。
男人看也没看他，径直把脸扭向剩余人。
他并不能算强壮。可往那男孩身边站，却将男孩衬托像是只落水小鸡崽子，从头到脚透露出种仓皇。他手在后头握握，声音小而低哑：“三……三个铜板。”
“三个铜板？”
男人冷笑，倒像是听见个天大笑话，伸手拎他衣领，将他彻底拎起来。
“你们听见没？——三个铜板！”
房中静悄悄，没有半点笑声。片刻后，才有个孩子笨拙地附和两声，“哈哈，哈哈哈……”
寇冬：“折割？”
“就是致怪致残。”叶言之解释,“在《清稗类钞》之中，曾有相关记载，熊人,蛇人，皆是以生人制造。拐得儿,令自择木人,得跛者、瞎者、肢者，悉如状以为之,令之作丐求钱,以肥其橐——这便是书中记述段内容。”
他盯着这场中人,轻轻叹口气。
男人个个清点过去，这天，除寇冬这几个新来,其他人多少都掏出几枚钱币。他却仍像是不满，目光在这群灰扑扑孩子之间来回搜寻，孩子对上他眼神,都不由得弓起脊背，向着反方向不着痕迹地缩缩。
男人阴森道：“谁给最少？”
男孩终于彻底将手伸进去。
他在其中艰难地选择着，小小布袋被撑起个动来动去鼓包。半天后，他从里头抽出什。
那是个粗糙木人，边缘还有小小尖刺。男孩将它掏出来时，被那根不甚平滑木刺划手。
滴血染在那个木人上。
木人头，四肢，五官
“乖孩子，”他道，“你们说，该给他什？”
“木人！”
剩余孩童高喊。
“木人！！”
在这样声音中，男人从身上掏出个破布袋子。他将袋子口敞开，只露出道细细缝，伸给男孩。
这声好像是个开端，所有人都跟着争先恐后地笑起来。
“才三个铜板？太少吧？”
“随便找人要要，也不只这个数……”
更有人指着那孩子，高声道：“他是不是还藏？他——他看着就像个小偷！”
“小偷！”
这句话说出后,人群中出现些骚动。他们彼此互相看看,缓缓向旁边站去，将其中个人让出来。
那是个挺瘦弱男孩儿,整个人还发着抖。许是因为模样着实不出奇，小鼻子小眼甚至有些丑，看起来也不能让人生出怜惜。
他还想要往人群中间站，不知被谁轻轻推把,仍旧将他推出来。
男人朝地上吐口痰，向着他大步走近。
“说,”他粗声道，“你赚多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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