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天上
。”
在他愣神瞬间，人鱼优雅如弦乐声音缓缓回答他。
它尖细手指慢慢靠近青年白皙面颊，最终触碰到
那微微颤动睫毛，就像展翅欲飞蝴蝶，被收敛起翅膀困在它掌心里。
寇冬
边视线陷入黑暗。
他听到人鱼下句话。低低，每个音节却都异常清晰，个个钻入他耳廓。
“是天上阳光？”
寇冬眯起眼问。见没有回应，便扭着头去看他。
他和人鱼目光撞个正着。
人鱼海藻似发丝还滴着水珠，浅色眼睫密密地搭着，半盖住那双暗红眼睛。
那瞳孔里映出来，根本没有什
海，没有日光，没有海鸟。
直到避不过去，它才道：“那天阳光。”
寇冬没明白。
“阳光？”
对上他仍然疑惑目光,人鱼首领重重拍几下尾巴,这动作在寇冬看来就像恼羞成怒。旋即，它猛地揽起寇冬,径直向上游去，它们穿过海中大大小小鱼群，逐渐靠近明亮而温热表层。面前光晕大块大块斑斓着，映照人近乎眼花缭乱,塞壬紧搂着他，几乎是头撞进那金色光晕里去——
他们就轻盈地破水而出,高高地跃出海面。
别说俩,寇冬连个都不想考虑。
可看着塞壬如今微微眯起暗红色眼眸，竟然像是难得见安心模样，这话却又无法真从口中说出。
对以繁殖为天性人鱼来说,这已是种不起忍让。它们天性之中存在，便是残忍、不顾切、毁灭切而生存下来血。
塞壬是唯会顾及他。
这给寇冬种奇异感觉,就好像他存在,不仅仅意味着那具温热、可当做巢穴躯壳。
“——是你眼睛里。”
那时，尚未分化人鱼跟随着游泳少年路向前，徜徉在这片水域里，不远不近缀在他下方。
少年裸露出来皮肤被映雪白，他被波浪簇拥着，脚尖绷直划出条条水纹，瞳
那里头只盛放着青年小小身影，被当做宝贝样珍藏在瞳孔里。
它根本没有看向旁。
“……”
寇冬猛然意识到，每次他看向人鱼，都会对上对方目光。
这并不是什巧合，而是对方从未将注视从他身上移开过。
浓雾已不知何时散去，海上波光粼粼，细碎阳光伴随着波涛同向他们卷来。
海浪声近在咫尺。
寇冬看见湛蓝高远天，翱翔白色水鸟就从他头顶上掠而过。他处在这辽阔海洋中心，意外地意识到没有雾气时死亡海域，竟然也是如此宁静祥和。
——阳光。
他攥紧手中珠子，感受着将他烤松软日光，这才知道塞壬藏进这枚珠子里是什。
与此同时，他手忽然在这金山之中触到什。那东西触手温润,并不像是冰冷珠宝。
他将它掏出来才发现,那是颗约有半个手掌大水晶球,正发着微微金光。在这阴暗海底，这是唯让寇冬皮肤体会到温暖东西。
而它就摆在人鱼宝藏最中心。
寇冬将它握紧，感受着那微微、并不灼烫热度,“这是？”
不知为何，人鱼忽然将它深蓝色鱼尾绷直。它凝望着寇冬，手指把玩着他头发,微抿着猩红薄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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