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实话,这时候已缓慢地准备入夜。天色呈现出种奇异薄红,从上而下将他们笼住,寒意几乎入骨。连骨头缝里都泛着凉。
宋泓没有说话,只默默把目光投向寇冬……
寇冬:“……”
寇冬:“???”
片刻后,寇老父亲僵硬地把他脑袋拧向鬼婴,以精湛演技在他面前哆嗦,说自己冷。
阿雪打断她,声音很轻,仿佛只是在说句无足轻重话。
这话却让长发女生猛然愣,浑身都微微颤起来。
“等等,”她语无伦次,“你意思是——”
阿雪从自己衣服中摸出薄薄张黄符。它被浸透血,颜色变得浓重,却半点没有发皱。
她把它递出去。
为什来?
长发女生恍惚下。
说来其实简单。人欲望总是永无止境,总有不甘愿、不情愿、难以满足时刻,她们靠着自身艰难地从小县城出来,还想要再向上步,却已经没人能给她们做助力。
日子过艰难,住狭小棺材房,想坐起身都是难事。
于是下定决心,要来拼拼。——这总比彩票概率大。
泓从上衣撕出长条布,给自己缠上。他在泥人手里时受点蹭伤。听这话,他先扭头,深深看尹其眼。
尹其看起来半点都没异样,面上神情依旧胆小怯弱,半咬着嘴唇。
“可能是血,”他细声细气道,“踩到血人,说不定顺序会提前。”
长发女生并不知道顺序交换事。她唯知晓没有死于自己顺序是陶哥,无法坚持说同伴是否是被人害死,只得作罢,狠狠哭场后才从地上站起来,深脚浅脚往林子外走。
走几步,背后有脚步声跟上。
听到他说冷后,原本直无动于衷鬼婴连犹豫都没有,隔着奶嘴口气吹向
反面向上。
长发女生把上面话看个清楚。她战栗阵接着阵,待平复下来时,眼睛里头燃起新火。
林子里几人正在试着生火,钻木取火这种法子太老,实际也不怎管用,他们尝试许久,连个火星子都没见,反而被蹭破手心。
“这儿太冷,”宋泓蹙着眉头道,“阴冷,又潮湿,恐怕生不起来。”
有人哆哆嗦嗦道:“可是好冷。”
她们得要钱。
拿着钱,才有资格谈生活。不然,就只是生,为生这个字匆忙地、毫无尊严地忙碌奔波。
碍着规则,这些事,她半个字也不能吐露。但她总有被看透错觉,对面女生漆黑眼睛注视着她,平静镇定——被这双眼睛注视着,她好像被剖开蚌壳,向对方展露个干干净净。
“但总归是运气不好。”她苦笑着,沉沉道,“运气这种东西……”
“不是运气。”
是五人队中那个小姑娘,背上还扛着刀,声不吭。
长发女生也没心思和这人打招呼。她站在林子边,缓慢地从自己外套里头掏出条丝巾,放置在她挖出来浅浅洞里,捧捧用土埋。
人在这游戏里,死很容易。
就像是落下片叶子,洒捧水——轻而易举事。
阿雪阖着眼靠在树干上,似乎是根本没有看着她。长发女生也如同没看见她存在,自顾自地做自己事,直到听到女生道:“你们为什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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