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应当带着他们逃出第二次。
他听到自己声音,干涩不像话,好像有谁抽干里头水分,还点把火——这火烧他嗓子都变得低沉沙哑,思路与神智摇摇欲坠,如同也挂在蛛丝上。
他其实不敢想这个结局,但现在由不得他不想。
“……他在哪儿?”——
叶言之就在不远处,安静地深陷在蛛丝里,任由它们紧紧地将他包围。那些蛛丝都不怀好意,勒紧他喉咙,锁住他手脚,如果可以,它们会硬生生刮空他皮囊,瓜分他血肉。
第二次,他可以联合所有玩家灭掉它。
但第三次?
第四次呢?
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些贪婪蜘蛛,它们还在不断地吞吃人脑髓。他其实并没那多时间思考。
寇冬自认为不算个英雄,可他也不是会在责任面前落荒而逃小人。
灰色兔子近乎痴迷地将目光落在上头,听见他模糊好像被浸透在水底声音:“你想说什?”
“你还有支箭。”
灰色兔子答。它三瓣嘴动动,不容置疑地吐出那个名字。
“叶言之。”
它顿顿,终于还是揭晓下句话:
亲密无间地和他说着悄悄话。
“少爷,你被困在游戏心脏里。”
“你要杀这个游戏……就只能杀掉真正主宰者。他如果不死,这颗心脏永远不会停止跳动。”
“你杀千遍,百遍……它都会活下来。它会找到你,它会抓住你。它轮回永远不会停止,下辈子,下下辈子,你也还是逃不开它手心。”
它乌黑眼睛凝视着。少年还在沉默,垂下来面容苍白而秀气,露出纤细、甚至有些瘦弱脖颈。那上头淡青色血管悄悄在这底色上冒出点头,好像是花梗,支撑着他这枝盈盈花。
亡人已
亡人,亡故之人。
他猜想自己兴许是死,但灵魂并没有死去。叶言之把他灵魂禁锢在这里,让他以为自己是庄园里金娇玉贵小少爷,兴许是想给他另条命。
可惜,寇冬宁愿做个孤魂野鬼,也不想当被蒙蔽双眼夜莺。
他咬咬牙,感觉到自己腿部发软,费点力气,终于在这黑暗里缓缓站起身。
他从这里逃出去次——
“——你要杀他。”
你只能杀他。
从某种逻辑上,寇冬不得不承认它说没错——叶言之才是这切始作俑者。这个游戏以他为基本出现,只有他不在,这里才会彻底地崩塌下来。
否则,他们永远不会逃脱,亡人系统会不断制造出更多守关者。
第次,他可以在阿雪帮助下灭掉它。
他毫无疑问是好看,这种好看多少与他少年感挂着钩。它知道,这与少年年龄也没多少关系,当他长大成人,变成青年、中年、老年……他骨子里仍然有能让人为之发狂发疯东西。这东西是藏在那皮囊里头,埋在骨子里,不是少年年纪让他成为少年,而是这份脆弱又不甘意气让他成为少年。
折就断,偏偏不肯低头,不肯认命,不肯被囚。那截不肯服输颈骨撑着他,他就怀着这样灿烂自由期冀,非要向着天空飞去。
可怎可能呢?
他本来就应该成为温室里花朵。
他终于说话。他说话时,嘴唇也漂亮像朵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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