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显然是在搪塞。
“言之，你又何必急？”叶家家主躺在病榻之上，咳
许久，终于说出自己
心中话，“
知道你心魔在何处，你若是勤加修炼，早日正位，杀死神都可，又何必在乎小小
心魔？”
它活过来，那时还是矮矮小小团，挤着落在地上，只能勉强辨清五官——它张大嘴，同样也满怀愤怒，拔腿要去追回那个孩子，在叶言之压制之下才没有动弹。
那是第回，年幼神明意识到自己生出心魔。
他曾经去问过叶家家主，该如何化解。
叶家家主问：“你为何生出心魔？”
神明不答，半晌才缓缓道：“因人。”
“等你长大，”他认认真真地摸着孩子头，对他许下不可违背誓言，“等你长大——”
“便去接你。”
这不算句谎话。当他成长为正位神明之时，自然会再次出现，那时，他便有能力，足够护住他想护人。
可即便叶言之将这切都打算无比清楚，当他亲眼看着那孩子步三回头地走出叶家大门时，仍旧生出些许近似恼怒情绪。他站在庭院树下看着，身形瘦弱孩子在踏出门槛那瞬间露出些许茫然神色，那是叶家术法正在逐步清掉与阴阳之事相关记忆，只剩下简单经历——这也是他们规矩。
从这里踏出去，便是离开这阴阳界，重返人间。
是在那孩子十二岁，寇冬离开叶家之时。那时寇冬已在叶家庇护下多活六七年，死神也很快从这其中发现关键，日夜徘徊在小院子边，扰寇冬片刻都无法安眠。此时叶言之还不曾正位，尚且不能算是位真正神明，他逐渐意识到，仅靠此方法无法真正护住这孩子。
他只得另寻法子。
他决定将寇冬送出去。
这招其实算是兵行险着，听见言之哥哥亲口说要自己走时，被他养许多年寇冬时间也全然无法接受——但他终究信赖叶言之，最终乖乖听从。
他在年幼神明庇佑下，悄悄走出叶家大门。临走之时，神明取下他缕头发，并当着他面放置在个木人体内，转眼间幻化出另个模样寇冬。
叶家家主垂眼：“那便杀人。”
神明心头骤然生出种难言恼怒，身后黑影愈发活灵活现，半立而起，面无表情盯着家主。
“若是因神呢？”
叶家家主睁眼：“那便弑神。”
叶言之声音冰冷：“何意？”
天道不会允许凡人记得。
那孩子在门口徘徊好会儿，终于被双女人手牵走。赶来女人紧紧握住他手，将他步步带走，逐渐把他们之间距离拉长，他望着那孩童发丝被风拂跳跃，点点模糊——
最终彻底脱离他视野。
叶言之知道这切都是必须，但他还是难以抑制地生怒意。
也就是在那时，他扭过头，第次撞见与自己面对面影子。
这便是用来唬弄天道替身。
哪怕见很多神奇术法，这招还是直接把小寇冬看呆。见他呆愣愣，年幼神明指尖在他眉心点点。
他手是冰凉，寇冬体温却是微热。
他说：“等着。”
小寇冬强忍着眼眶里眼泪，手抓着门框，委委屈屈问他等几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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