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叹口气,声音柔下来,又回到寇秋记忆里所熟悉那个温和
最后句说咬牙切齿,俨然有要找人干架架势。寇秋又往后头缩缩,没想到这温和个人生起气来竟然还有些可怕,只好咽咽口水,试图安抚他。
“哥,在这里住也挺好啊,而且,马上也要搬家”
季白眼眸眯起来,不动声色注视着他。
“搬去哪儿?公园长椅?”
“”寇秋不说话。
他乖巧地在男人旁边床铺上坐,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到小学生,小声解释:“还在找工作”
季白不坐,他仍然在瞪着那碗泡面,眼睛里头升腾起沉沉怒火。随即迈开腿,在屋里转圈。屋子不大,他三步五步就走完。
“安安。”
“”寇秋莫名有点怕,“嗯?”
接下来,他就迎来来自兄长愤怒五连。
男人唇抿得更紧,先翻翻他床上薄薄被子,又看眼连汤汁都溅出来泡面,再看寇秋放置在桌上手机都停留在报警界面,顿时对寇秋如今生活状况有更加明确认识。
“你自己下?”
“嗯。”
“知道自己有胃病吗?”季白手指在桌上敲敲,望着面前比三年前瘦不少青年,目光停留在对方伶仃腕骨上,“就吃这个?”
“”寇秋心说,没办法啊同志,总得有吃啊!
人沉沉道,眼睛直直地望着他,说不出是什样情绪,“是。”
听在寇秋耳朵里,那就是:
“小白菜,走。”
“来带你回家。”
门被打开,狭小房间下子就被悉数收入眼底。洗手间和厨房是亲密无间邻居,中间就隔着薄薄堵墙,气味都是串。屋里头暗沉沉,没有多少阳光,屋角处摆着张窄窄床,上头被褥也是半新不旧。
季白望着这个自幼被自己疼着长大弟弟,瞬间竟泛上说不出心酸。
这哪儿还像是当年那个逍遥自在杭安和啊。
他养大那个杭安和,吃穿用住无不是顶级,笑时候唇边两个酒窝,抿出来都是蜜水。
而如今,站在他面前这个人,酒窝里却盛全是苦涩。
他弟弟,怎会被这对待?
“牛奶过期。”
“被子这薄!”
“房间不朝阳,没阳光。”
“你就穿这个!”
“——殷寒呢?!”
说是哥哥,其实季白与原主并无任何血缘关系。杭家人丁单薄,孩子也不多,杭安和自幼到大只有个玩伴,便是世交家中收养儿子,季白。季白比他大上三岁,陪伴他十几年,照料他饮食起居,几乎是他半个亲哥哥。
可二十岁那年,季白不知从何处听说身世,便千里迢迢出国去寻找亲生父母,至此杳无音信。
这走,就是三年。
寇秋在门外认出是他时,几乎要以为是自己接受记忆时发生错乱。
不然怎会看见他出现在这里?
寇秋说:“哥,坐。”
他将自己方才坐板凳拉出来,让男人坐。可男人只是望着这简陋木凳,言也不发,片刻后,才又转过双黑黝黝眼来看他,语气沉下来,明显含怒意。
“你就住这里?”
寇秋说:“是啊,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,也能住。”
“能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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