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都陆续撤出房间,朝着殷寒逃跑方向追去。可直到他们都走,才有个狼狈身影慢慢挺挺脊背,艰难地从房间床下挤出来。
他甚至没时间去拍打下身上尘土,匆匆便收拾个蛇皮袋,将自己如今吃饭家伙往里头塞,跑出门。他连头也不敢回,工地也不能再去,走在这城市里,分明是熟悉风景,可殷寒却觉得自己像是个陌生人。
那些驾驶着千万豪车从这路上飞驰而过日子,像是离他太远。
烈日烤他头阵阵地发涨,今天还没有进过食胃也下下地抽痛,眼前白花花片。殷寒坐在马路花坛边上,茫然地盯着对面形形色色行人,有人对上他眼睛,立刻嫌恶地扭过头去,啐口。
“真难闻”
孟娇娇人找到他。
“出来啊!”单薄木门被人捶得砰砰作响,几个壮年男人都挤在外头,毫不客气地砸着门,“你他-娘再不出来,们待会儿进去,样揍得你脑袋开花!”
“做不敢认?当时把你老婆扔下自己拿钱跑事忘?”
“开门!!!”
里头仍然毫无动静。
殷寒再出狱时,已经是两年之后。
他拖着步子慢慢从里面踱出来,再回头看时,那扇铁门就在他身后缓缓地合上。殷寒又向前两步,这才终于有种生活在这世上实感。
他还活着。
这两年,殷寒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过下来。他只能待在那样小小间监牢里,看见天被铁栅隔成块块,切割支离破碎。他只待七百多天,却像是在里头住整整两个世纪。
他只有点余钱,便走两公里,在公交车站前坐上公交车。甚至连去哪里也不知道,兴许只是想再看看这人间。
“哪儿来要饭?”
殷寒蠕动下嘴唇,举起衣袖,闻闻自己身上味道。
近乎陈旧腐臭气息,果然是难闻。和他人生样,都已经烂到泥里。
他用力闭闭眼,再睁开眼时,却在马路对面看见辆车。那车线条是极为流畅弧线,车标志也闪闪发光,毫不掩饰奢华。殷寒目光下意识跟着那车转动着,许久
最后,领头人已然失去耐心。他手挥,几个人便硬生生将门撬开,闯进这间只有几平米大房子。马桶上方扇狭小天窗大开着,粗粗只够个人通过,房间里头人已经没影。
“md。”
来堵人男人啐口,缓缓看眼周围,“让他跑。”
他面色阴沉,挥手。
“走,从走廊过去看看。”
两年时间,已经足够他心灰意冷。汪小雨已经不要他,殷寒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,生命原来眼就可以看到头——他在里头吃不少苦,那种能够让人眼看到俊朗也已经被消磨所剩无几,如今他,皮肤粗糙,平头土脸,像是苍老七八岁,连当初仍然能当做资本张脸也没。
还能怎办呢?
殷寒看着公交车窗外穿行人流想,能活天,就活天吧。
稍微大点店面看过他入狱履历后,都不愿招他。殷寒走投无路,最后只得找个打工工地,每天顶着烈日给人搬砖,勉强赚点辛苦费。
可半个月后,他连这笔辛苦费也做不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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