阚峻心内存着庆幸，甚至还有几分后怕。
若是当初他没有过问，那便再也没有如今
方扬
。
少年没察觉到他情绪，
面走，面还在好奇地伸手去拔路边叶子。细细小条草叶被他拿在手里，把外头沾着土表皮剥干净，对着根茎吮吮，又递给阚峻，眼睛亮晶晶：“阚叔，甜！”
阚峻也把草叶放进嘴里。
很甜很甜。
“
会疼他。”
“承诺您，是辈子。”
话语说完，阚峻又认真地磕三个响头，地下没有垫垫子，他额头红片，上头还沾点泥土，有点儿滑稽。寇秋想笑，却又笑不出来，眼眶又潮又热，只好踮起脚来，给他拍拍，“怎
突然跪下？”
阚峻说：“想起来，还没和你爸妈打过招呼。”
寇秋说：“是哦。”
阚峻就站在不远处，没抽烟，只是目光沉沉望着这边。等寇秋说完，站起身，他就走过来，帮人拍拍身上土，“你先过去。”
寇秋依言往另边走两步。
阚峻望着那坟，忽然间膝盖弯，在坟前跪下。
寇秋惊。
“阚叔！”
再回到这里居住样子。
寇秋与阚峻在下午时去坟前。
方家坟都在山上，各个坟头相距不远。男人拎着白酒和食物，没买纸钱，寇秋把酒杯满上，在方父坟前头倒整杯，随后就在前头青草上坐下。
关于父母记忆，方扬其实记不得太多。可回忆里还是有鲜亮那部分，方父在从外面打工回来后，会给他带点小玩具——那些能飞老高竹蜻蜓，还有花花绿绿、实际上蹭作业纸就会破橡皮，都还存在在方扬脑海中。
他把酒泼在土壤里，很认真地和方父说话。
满是草叶清香。
“等到香椿长嫩叶时候，咱们再回来，”寇秋背着手，笑眯眯，“到时候，可以拿那种大梯子和树棍去勾香椿叶，炒鸡蛋很好吃——阚叔，你吃过没？”
男人摇头，
他与男人沿着原先路往回走，再给方母坟前也摆上东西，说上几句话，这才回去，“爸妈都很疼。”
阚峻看眼走在身旁少年，眼底含温存。
他知道，方扬父母都是在过年回家车上遭遇车祸。
两人都早早过世。剩下个方扬懂事不行，边照顾着爷爷，边还得顾着学业，即使是这样，他成绩也仍然很好，毫无疑问是个优秀孩子。
可就是这样个优秀孩子，差点就因为当时些手脚，再也走不上大学这条路。
他还从没想过，阚峻会给什人跪下——毕竟阚峻自己，如今就已经算是万事顺心，气节风骨，都像是打娘胎里带来，哪里会做出这种举动？
可男人不仅跪，甚至还磕几个头。
寇秋讷讷：“阚叔”
“您把扬扬交给，”男人抬起眼，望着那墓碑，眼睛里头好像有暗色火苗在簌簌地烧，“扬扬在这儿，肯定会好好护着他。知道他年纪小，也知道您可能觉得，他是被骗，但——”
他顿顿。
“爷爷身体还行，会好好照顾他，您不用担心。”
他拢拢湿润土。
“至于您就更不用担心。”
“您知道。”
“已经有，可以与相伴生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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