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饶命!”余下太医立即跟随着以头抢地,俱是两股战战。
萧止戈重重喘气,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濒临断裂。勉强平复怒气,阴鸷扫过求饶太医们,沉声道:“给孤治!治不好,你们全都给君后陪葬!”
……
安长卿是被阵哭嚎声吵醒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只
“长卿……”萧止戈对上他眼睛,声音有些颤抖,低低地问:“疼吗?”
安长卿回过神,想要摇摇头,五脏六腑却突兀涌上阵痛楚,身体里仿佛被人捅进把尖刀,然后拧着刀柄在柔软脏器上穿刺捻动,将五脏六腑都捣成滩烂泥。
“疼……”安长卿如同脱水鱼儿般弹跳下,牙关紧扣,却有愈来愈多鲜血从嘴角溢出来。
萧止戈越发用力地抱紧他,似乎想帮他缓解,却无从下手,只能徒劳无力地抚摸着他头发,遍遍安慰:“马上就到,马上就到……”
急促马蹄声踏过宫门,长驱直入进栖梧宫。
元禧三年初冬,邺京下第场雪。鹅毛般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,遮挡住地面上零星血迹。辆马车从街上飞驰而过,带着纷扬雪花打几个旋儿就跑远。
寂静街道上,男人怒吼声惊醒沉睡人家。
“再快点!快!”
萧止戈赤红眼,用力搂紧怀中虚弱人,放缓声音安抚道:“别怕,带你回宫,不会有事……”男人冷硬声线放得极柔,仿佛生怕惊扰怀中人。
被他抱在怀里是个俊美男人,织金袍,白玉冠,长眉凤目,山根挺而翘,菱唇润而淡粉。左边眼角下还有颗泪痣,给他平添几分绮丽。若不是此刻他脸色惨白,嘴角还隐隐溢出几缕血色,这幅美人在怀景象,怕又是桩风流韵事。
十数个太医早已在殿外跪迎,萧止戈将人打横抱进去,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。太医们大气也不敢出,微微躬着身井然有序地上前查看。
安长卿紧闭着眼,额头上冷汗涔涔,嘴角溢出鲜血连手帕都擦不完,渐渐染红衣襟。
太医们抖着手把完脉,你看看,看看你,最后硬着头皮齐跪在地上。头发胡须花白院判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地,颤抖着声音道:“臣无能,陛下恕罪!”
句话,宣判结局。
“孤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?!”萧止戈狠狠脚踹在年迈院判胸口。他脾气素来,bao戾,又戎马多年练得身好力气,脚就将人踹得撞到墙角青铜鎏金暖炉上。院判哇地吐出口血,却来不及擦,又连忙爬起来跪趴在地,颤声呼喊:“陛下饶命!”
“陛下……”
纤长眼睫颤颤,安长卿挣扎着睁开眼,入目便是萧止戈惶急面容。
他有些怔然。两人成亲近十年,却并不亲近。当年萧止戈没有过问他意愿,求来太后懿旨强娶他,他满心惶恐又不甘,对萧止戈始终是两分疏离三分畏惧。
萧止戈或许是看出来他不愿,竟然也没有强迫他,两人就这在王府里各过各走完这些年。后来萧止戈登基为帝,两人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各过各罢。
这样亲密拥抱,还是头回。虽然情分不深,但萧止戈焦急不似作假。安长卿甚至还有心思想,外面那些传言,倒也不全是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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