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长卿在后头看着,发现周鹤岚母亲比他五官要更加深邃些,眼窝很深,鼻梁高挺,脸庞轮廓分明。肤色苍白,是典型西蜣人样貌。
周鹤岚小心地把茅草和树枝扒开,温声跟女人说几句。然后就见女人挣扎着爬起来,朝安长卿行大礼,口中别扭地用大邺话道着谢。
安长卿见她实在虚弱,连忙让周鹤岚将她扶上马车。
周鹤岚感激地笑笑,又要说谢,却被安长卿拦下,无奈道:“够,不用执着这些虚礼。”
周鹤岚这才打住,将母亲扶上马车。破庙简陋,母子俩也没什行李能收拾,周鹤岚拿起脚边个破旧但还算干净包袱背上,又跟安长卿提前预支工钱,去村里把被他偷粮食人家银钱还清
周鹤岚眼睛亮,立刻道:“愿意!”
安长卿拍拍他肩膀:“还能走吗?若是可以,便先随回王府去,”
周鹤岚连连点头,他心里记挂着母亲病,生怕安长卿不让他走,连忙站起来走两步证明:“这点小伤不成问题。”
安长卿笑起来,带着人同离开大夫家。
回庄子上后,安长卿把庄头找来,让他在附近庄户人家里挑几个适龄又机灵女孩儿先调教着。等日后母亲和妹妹到庄子上,也有人可用。
看他,沉默良久,才咬牙道:“公子愿意收留,感激不尽。只是……只是、其实是西蜣人。”
西蜣人代表着什,不只是西蜣,就连与西蜣相邻大邺人也都知道。
所以他路和母亲寻到邺京来,受尽白眼不说,就连母亲病重,他想要找份活儿赚药钱,都没有人肯要他。似乎和西蜣人接触多,都会沾上低贱气息。
然而安长卿却没有露出他想象中厌恶表情,他说:“西蜣是西蜣,这里是大邺,与西蜣不同。”
周鹤岚睁大眼睛望着他,嘴唇蠕动几下,忽然跪下朝他磕个头:“愿追随公子,今后任凭公子差遣。”
交代完零零散散事情,正好萧止戈也过来。安长卿朝他笑笑,指着周鹤岚道:“这是周鹤岚,以后就跟着。”
萧止戈眉头皱皱,扫周鹤岚眼,却没有说什,只点点头,道:“回家。”
因为周鹤岚受伤,安长卿仍然让他与自己坐马车。回去时经过片村庄,周鹤岚说他娘便住在村里。安长卿行绕进村里,却被周鹤岚带到处荒废破庙里。
那庙已经塌半边,仅剩下半边也摇摇欲坠。靠里处用些茅草和树枝挡住,好歹遮出小块能容人地方。周鹤岚母亲便睡在那里,面朝里躺着,看不清模样。
周鹤岚用西蜣话叫声,那女人便缓慢地转过身体,带着欣喜回应声。
安长卿被他吓跳,连忙将人扶起来,道:“你先养病吧,等伤好再为效力不迟。”
说完又想起他说母亲病,又关心道:“你母亲在哪?可看过大夫?”
周鹤岚原本兴奋神色低迷下来:“看过大夫,只是大夫说治不,只能靠药物吊着命。”
难怪……上世安长卿只听说过他出身不堪,却很少听人说起他母亲如何,那个时候,他母亲应该已经不在人世吧?
“王府有位胡大夫医术高超,若是你愿意,可把你娘接过去,让胡大夫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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