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发眷恋蜷缩起身体,紧紧贴向萧止戈。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他不安,展怀接纳他,有力手掌在他背脊上轻轻拍抚。
沉默良久,安长卿有
安长卿垂眸,犹豫下,问道:“能起去吗?”
萧止戈摇摇头:“雁州情况紧急,此行昼夜兼程快马赶去,你不能去。”
“明白。”安长卿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,只平静道:“那为王爷收拾行装吧。”
这晚,两人仍然如往常般相拥而眠。在得知萧止戈要去雁州之后,安长卿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过任何情绪,只是到睡觉时,紧紧贴住他身体才泄露丝不舍。
虽然闭着眼睛,安长卿却没有睡着。他使劲回忆着上世事情。却发现这段时间记忆实在太过模糊。上世这个时候,萧止戈也去雁州。但是过程中如何抗敌,是否遇险,他却概不知。他那时候对萧止戈关心实在太少,只从下人只言片语中得知,那场战打得艰难,但最终还是胜。
碗暖胃,见他食不知味样子,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是雁州有事?”
“嗯。”萧止戈本来不想让他担忧,但想想若是他真要去雁州,也瞒不住,只能道:“北狄人对怀恨已久,如今知道不在雁州,正好又遇上百年未遇严冬,已经纠集全部北狄将士,准备强攻雁州。”
邺北三州,雁州在中间,梁州和郴州分别拱卫两侧,三州连成道防线。如今梁州与郴州主将皆在,唯有雁州没有主将。虽有副将坐镇,还有他麾下铁骑军团,但如今却还有个太子党监察御史在中间拖后腿。若是北狄人集中全部兵力来攻,内忧外患之下,未必守得住。
而且如此寒冬,梁州和郴州自顾不暇,想必也无法驰援。旦让北狄人攻破城池,不仅雁州百姓受苦,他多年经营毁于旦,安庆帝也必然要以此问责,太子和老三更是会落井下石。
这里面哪样,都不是他想看到结果。
但那场战事不过只是个开始。太祖传下来大邺江山,到安庆帝手中,如今只剩下层空壳。内忧外患掩盖在刻意维持虚假繁荣之下。场雪灾,成繁荣落幕开端。
雪灾后不久便是太后六十寿诞,安庆帝为给太后祈福,加赋税征徭役,大兴土木建造九十九座长生塔。雪灾之后还未缓过来北地百姓再次遭受压榨,终于有人不堪重负揭竿而起。从此之后便是循环往复起义和镇压。
内忧不断,外患不绝。萧止戈自此直在雁州守三年,直到安庆帝忽然大病场,下旨召他回京,他才再次回邺京。
在萧止戈眼中,或许此去只是小别,但安长卿心中却充满不舍。两人从成婚后日日同塌而眠,从未分离。如今骤然提起分别,他才终于意识到,睡在身侧男人已然悄无声息融入他生命之中。
只是想想分别后没有这人给自己暖手暖脚日子,便觉得心里空落落少块。
安长卿垂眸,心中已经然:“王爷要去雁州?”
萧止戈道:“必须去。”
说出这句话后,他攥紧手掌松开些,有些抱歉地看着他。
安长卿却没有如他想般不满,只是收敛神色问道:“何时出发?”
“明日早会入宫请命,最迟后日出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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