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模作样地翻翻,萧止戈便将折子扔到边去,沉声道: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左丘临阵脱逃,弃庆州百姓于不顾,枉为城主将,不杀不足以平民愤。至于康弘,他豢养私兵,勾结煽动流民起义,意图谋反,人证物证俱在。他畏罪自
将长枪交予伺候宫人,萧止戈又卸下战甲,才大步往大殿走去。
殿内朝臣分成两列,中间是铺着暗金龙纹毯走道,萧止戈大步踏入,面上淡定沉着,众朝臣暗暗打量他,蓦然惊觉,北战王自成亲又去雁州之后,眉眼间戾气渐淡,竟然隐隐有天子气度。
不说太子和三皇子,就是稳坐龙座安庆帝年轻时,也不及这个儿子。
站在前列御史大夫季安民亦是暗暗点头,其他人或许没有察觉,但他却发现,萧止戈这通身,bao戾收敛起来后,越发像中年时太祖皇帝。
柄出鞘无回,嗜杀成性利刃并不会叫人畏惧。但当这柄利刃有自己意志,懂得收敛锋芒时,才是该提起戒备时。
州部将对此还颇为有微词。但谢陵叫留下镇守两万雁州军展示番后,这些人就都心悦诚服地闭上嘴。
到底都是武将,习惯用拳头说话。如今康弘已经畏罪自尽,余下将领总要另投明主,为自己谋个好前程。原先他们只听说北战王凶名,虽然敬佩,但却从不向往。毕竟那样杀人如麻主将,必定也不好相处。可真等见到萧止戈,见识过雁州军气势,他们才终于明白谣言可怕。
北战王确实如同冷面修罗,但并不嗜杀成性。对待下属赏罚分明,对待百姓亦是仁慈,诸多顾虑被打消,这些人番商议后,彻底投诚,向萧止戈效忠。
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萧止戈到达雍州后,看谢陵整理公文函件,将这群人叫来论功行赏,彻底安他们心。之后便将雍州诸事分派给这些将领。
至此雍州事务全部收尾,正月二十五,萧止戈带着两万雁州军,押送干罪犯和证据,回京复命。
坐在宝座之上安庆帝眯起眼,看着这个越发陌生儿子,努力挺直脊背,稳住虚弱声音道:“老二这次做得很好。”
萧止戈单膝跪地行礼:“侥幸没叫父皇失望。”
安庆帝意味不明地笑笑,双眼如同垂死恶兽,紧紧盯着萧止戈,夸赞之后,便是问罪:“你虽平乱有功,但朕亦收到不少弹劾,自己看吧。”
话落,他身边大太监便捧着摞弹劾折子递到他跟前。
萧止戈不用翻都知道上面写些什。不管是左丘还是康弘,背后都靠着大树。他直接将人杀,必定有人要问罪。更何况京中不少世家大族,还要靠着南边豪强地主年年上供维持体面风光,现在这割肉放血猪被他直接宰不说,还剐层皮下来。想也知道这些人背地里已经恨得咬牙切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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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达邺京时已是二月里。春风化雪,万物回春。两万雁州军驻扎在邺京城外百里处。北战王萧止戈带百亲兵,亲自押送罪犯乱民回城。
这日朝堂之上,安庆帝高坐宝座,不时有沉闷咳嗽声传来。
“宣北战王。”不过小半年,他又苍老不少,连说话声音都透着有气无力。
身侧太监尖声传唱,个接个,声接着声,直传到大殿外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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