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庆帝如今眼花耳聋,唯伺候他老太监也被单独关起来。直到两人走到近前,他才察觉有人来。
眯起眼艰难地辨认会儿,他脸颊泛起病态潮红,欣喜道:“儿来!”
说完又是阵咳嗽,他拿帕子擦擦嘴,喘息道:“那孽子,可是被你斩杀?”
萧止戈脸上看不出情绪,摇头道:“没杀他,已经给他准备更好去处。”
安庆帝似有些不满,但到底没说什,又喘口气才道:“罢,你想怎处置都随你。老三没,朕这身子也不行,这皇位唯有传给你。你去将玉玺拿来,朕写禅位诏书。日后这大邺江山就交给你……”
众人这些日子都不轻松,左右现在已经无人能与他争,有些事情就不急在这时半会儿。
等人走,安长卿才从屏风后出来。他只着中衣,身上随意披着萧止戈外裳。衣裳过于宽大,松松罩在他身上,越发衬得他清瘦。
“吵醒你?”萧止戈将人拉过来,让他坐在自己腿上。
“没有,睡足就醒。”
经此事,安长卿更依赖他,肌肤相触感觉让他安心,此时被他抱坐在腿上,也不觉得羞赧,神态亲昵地捏着他手指问道:“还有什事没做吗?”
皇宫,如今皇宫禁卫军已经全部换成雁州军,还有邺京城中重要关口也都被他们人控制。只是后续要如何处理,却要等萧止戈指示。
“陛下和太后都想见王爷。”齐巍道。他说委婉,其实安庆帝在知道萧止戈带兵杀回来之后,便激动不已,挣扎着起身,要召见萧止戈。
赵太后倒是收敛气焰,只是言语中仍难免有些高高在上。
“不急。”萧止戈道:“等这些杂事处理完,自会进宫。”
说着又转向季安民等人:“季大人所为何事?”
“禅位于,父皇将如何?”萧止戈问。
“朕老,又被赵氏下蛊毒,想来剩下日子不多
萧止戈“嗯”声,拉着他起来,又找出衣裳亲自给他换上:“既然醒,便同起去吧。”
安长卿不明所以,直到马车进宫,他才隐约明白萧止戈想做什。
他们先去安庆帝所在宫殿。
这处宫殿本就偏僻,如今宫中又经大变,大部分宫女太监都被带到处关起来,只有气势冷然雁州将士守在外面。
萧止戈牵着安长卿进去,寝殿内传来安庆帝低低咳嗽声。不过短短月,他就苍老不成样子,头发花白,面如橘皮,沉沉暮气笼罩着他,便是不通医术人来看,也能看出他命不久矣。
跟随季安民这几人,是为数不多坚定站在萧止戈这边。此次也是受萧止戈连累,才被问罪下刑狱,吃不少皮肉之苦。因此萧止戈待他们也十分客气。
季安民微微躬身道:“老臣从前问过王爷是否要取而代之,王爷拒。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备,老臣斗胆再问,王爷所说“破而后立”时机可到?”
萧止戈屈指敲敲桌面,沉声道:“不急,尚有事还未解决。”
诸人时不解他意思,但他既然如此说,便也不好再问,毕竟宫里安庆帝还未殡天,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直白。
萧止戈与他们商议番,将应事宜都安排妥当后,便打发他们回去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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