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彰在侧剪灯芯,将烛火挑亮些,抬头正瞧见门口安长卿,顿时惊跳:“王爷?”
萧止戈闻声抬头,看见安长卿眼神便深深,接着又有些赌气般道:“雁王真是稀客。”
安长卿抿抿唇,给韩彰递个眼色,便往内走。韩彰意会,连忙退出去,顺带将外面伺候宫人也打发去外面。
萧止戈这几日很不高兴,觉得他喏喏就像只得自由鸟儿,放出去就不愿意回来。这些日子他独守深宫,听着王府传回来消息,气闷饭都少吃两碗。
他故意板起脸来,也不先开口说话。
如今萧止戈又对他大肆封赏,若是那些人有眼色些,就会歇心思,也不敢闹到他面前来。
萧止戈为他做十分,却只拿三分来邀功。
想到昨日萧止戈还派太监来传话,催促他回宫,他原本不甚急切心情忽然就有些躁动起来。
心不在焉地同齐巍等人喝完酒,已经是黄昏时分,安长卿原本想早些歇息,明日早再回宫。随即又想到诏书上说雁王可随时出入皇宫,踌躇下,便按捺不住换身衣裳,策马匆匆往宫中去。
宫门守卫是雁州将士,见他毕恭毕敬地放行。入宫后安长卿直接去干正宫,料想这个时辰萧止戈应该准备休息,却没想到扑个空。
还是如往常般亲近说笑。
齐巍喝多酒就管不住嘴巴,嘀嘀咕咕地说:“陛下迟迟没有立后,和铁虎先前还担心王妃被始乱终弃,没成想到陛下是要憋个大嘿嘿……”
他这话说得有些大逆不道,谢陵在桌子底下踹他脚:“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,陛下也是你能碎嘴?”
齐巍瞪他:“又不像你没心没肺,前阵子多少人想把自家姑娘塞进宫里当皇后你又不是不知道。要说,这皇后除王妃,谁也不配!”
“对!也只认王妃!”铁虎立刻附和道。
汪昱见他回来,满脸喜色地迎上来:“王爷可算回来。”
“陛下呢?”
汪昱道:“王爷不在宫中这几日,陛下都在崇政殿偏殿歇息。听韩总管说,陛下每晚都要处理政事到很晚才歇下。”
安长卿拧起眉头,又转身去崇政殿。
崇政殿偏殿果然灯火通明。安长卿过去,外面宫人看见他就要出声行礼,却被安长卿拦住。他放轻脚步走进内殿看,果然就见萧止戈正埋头案牍,案头奏折堆老高。
“那是因为有脑子。”谢陵嗤笑声。
他早就看得透透,陛下压着立后事,分明是早有打算,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操心,可惜齐巍和铁虎两个直肠子都听不进去,要不是他死命拦着,估计还要去找萧止戈胡咧咧通,然后再平白挨顿罚。
安长卿却是不知道这些事,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道:“先前很多人盯着皇后位置吗?”
齐巍没想这多,撇嘴道:“那是自然。人得道鸡犬升天。陛下如今春秋鼎盛,又没有姬妾,膝下也只有太子和公主两个,那些家里有适龄女儿,哪个不想往宫里塞人?也就是陛下不为美色所迷,通通拒。”
安长卿却不知道这茬,也从未听萧止戈说过,当即便楞下,接着神情又不自觉地柔和下来,这些事没有传到他跟前来,想来是因为萧止戈力担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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