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来两个禁卫军做仆人打扮,就等在河边。见他过来,便牵着马迎上前。
安长卿方才上马,就听不远处传来声有些熟悉声音:“那边可是雁王?真是幸会。”
安长卿循声去看,就见淮如善正从不远处画舫下来,身边亦只有两个仆从,并无鸿胪寺*员陪同。
“竟然是煜王,幸会。”安长卿下马,笑着同他寒暄,心里却默默警惕起来:“煜王人生地不熟,怎不叫鸿胪寺*员陪同?”
淮如善做副寻常书生打扮,手中折扇晃两晃,道:“更想自己领略这大邺风光。从前总听说邺京十分繁盛,比之载虢更甚,这几日看,果然名
只是岁月变迁,人心渐疏。少年时轻信承诺,长大后却已经明其实现艰难。商阙虽如既往为他办事,却已经不再信他。
“可惜到底要失信于他,西蜣部族未来,只能他自己去开创。”薛无衣轻叹。
安长卿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故事,国仇家恨横亘其间,均是身不由己,想也知道这两人之间曲折与矛盾。
他抿口苦涩茶水,大约明白为什薛无衣喜欢喝这苦茶。茶再苦,也苦不过人心难守,苦不过世事难改。
“或许日后,他会明白你难处。”安慰太苍白,最后,安长卿只能这说。
”
他脸上怅惘在提到商阙时又尽数散去。变得神采奕奕起来。双青白分明眼眸闪着润泽光,就像……就像是……
安长卿心头沉沉,觑着他试探问道:“你与商阙……他知道你病吗?”
薛无衣抬眸看他,揶揄道:“雁王真是好眼力。他不知道,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他,你也别告诉他,不想叫他知道。”
“你们……”安长卿本想问问他与商阙之间是怎回事,但想想又觉得多余。人与人之间感情太复杂也太厚重,并不是简单言语便能解释清楚。
薛无衣便笑:“倒情愿他不明白。”
乌篷船在河面上缓缓前行,壶清茶喝完,薛无衣又为他烹茶,安长卿这回拦住他,笑着说:“你泡茶太苦,还是来。”
薛无衣浅笑驳他:“明明是这茶叶苦,你泡也样。”
……
船沿着河道绕圈方才行回来,两人喝茶谈天,倒也尽兴。眼见着天边已经燃红霞,薛无衣披上件厚些外裳,与他在码头分别。
他止而不语,怕勾起薛无衣伤心事。薛无衣却豁达得很,又给他斟杯茶道:“商阙原本是来杀。”
薛无衣原本是无父无母孤儿,有幸被先王收养,十六岁便展现过人聪慧。后来又少年封相,看似春风得意,实则明枪暗箭无数。先王那时身体就已经不好,独子薛稚尚年幼。而他则是先王寄予厚望辅政大臣。那时候先帝常对年幼薛稚说句话便是:只要丞相在日,儿便能无忧。
后来先王崩殂,薛稚继位。不仅仅是王室那些人想他死,盼着西蜣王室分崩离析西蜣部族遗孤也盼着他死。
十五岁商阙武艺出众,被派来刺杀他。却被薛无衣擒住。
回忆起往事,薛无衣抿唇微微笑起来:“他那时候空有身武功,心思却十分简单,被三言两语就骗得留下来为效命。只因告诉他,只要还活着,终有日会叫西蜣部族再不受凌辱践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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