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花从刚才说村支书也知道这事儿后,头就是阵发懵,眼前发晕。毕竟年纪不大,遇到点事,立马就慌神,脸上却还没什表情,强撑着说:“这是哥给买,知青丢东西,关什事儿!”
她说这笃定,倒像是胸有成竹。几个小孩盯着她,反而被她瞪眼,都嗫嚅不敢再说话。
桂花心里头发虚,不敢再在外面待着,急急忙忙往家走。家中白建生也在,桂花瞧见他,步伐就往外转,硬生生扭转过去往外头走。
“站着。”白建生感觉不对,张嘴把她喊住,“桂花,你干嘛去?”
桂花停住脚,说:“……跟人外头抓知虫去。”
小孩转着笔,看见笔帽上头还刻着个字。他们认识字还不多,看半天也不认识,就问:“桂花,这啥字?”
桂花也不认识,随口道:“是桂花桂字。”
顿时又激起片小小赞叹声,只有其中个认识字多点小孩直撇嘴。净瞎扯,桂花桂哪儿是这写?
看就是吹牛。
直到放学回去,还有群人围着桂花,簇拥着她道往村子里走。还没走进去,倒先看见个没上学跑出来,急哄哄,桂花喊住他,说:“你干嘛去?”
桂花第二天去上学,兜里头揣着那只沉甸甸钢笔。
她把钢笔拿出来时,全班人都挤过来看。他们好多人手里头握还是旧笔头,短捏都捏不住,写字费劲儿,这会儿在她手里看见支漂亮钢笔,都想讨过来试试。
“桂花,借看看。”
“桂花,先……”
几个人推来搡去,就有人问,“桂花,这笔你哪儿来?”
抓知虫没什奇怪,可她这模样慌慌张张却又点怪。白建生皱皱眉,说:“讲实话。”
“……”
桂花泪珠子在眼眶里头来回打转。
她非得和白建生说实话不可。不然,待会儿随便个人
“刚才开大会呢,”那小孩说,“那个知青在会上说,他有个钢笔被偷,说是上头哪个当官给颁发奖品,值钱很。哎呦,可把支书气坏……说定得找出那个坏分子!”
要只是支笔,那其实没什值钱。可是县领导亲自颁发下来当奖品笔,这意义多少就有点不样。更何况这时候民风淳朴,都不怎锁门,村子里头出小偷,那可是大事,搞不好要连累村人脸面。
村支书很当回事,让各家各户回去都留意留意,看看谁那儿有没有见着这钢笔。
上学小孩却是刚刚才回来,头次听到这事。听见,目光不由得都往桂花那儿飘飘。胆子大直接盯着她看,胆子小不敢直接盯,却也瞟好几眼。
有男孩直接说:“桂花,你今天就新拿根笔。”
桂花扬着头,说:“哥给买。”
“你哥可真好,”她旁边小女孩羡慕地说,“不像哥,别不会,就知道让干活……”
她眼巴巴地看着那钢笔,眼睛里羡慕藏也藏不住。桂花被众星捧月似围着,心里头很舒服,整天都高昂着头。
她只允许几个说话说好听小孩摸这根笔。小孩把这笔前前后后研究好几遍,又拔掉笔盖,钦羡地问:“这笔尖是不是纯金?”
“那肯定是,”桂花说,“卖你都买不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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