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母听见嫁妆数目就有些心动。乡下人都有规矩,传宗接代向都是长子事,小儿子即使有儿子,那也不能算血脉延续,因此入不入赘,也没太大关系。
更重要是,现在没顾黎津贴补贴家里,他们手头已经有好长时间都空荡荡,根本拿不出来什钱。平常又是花惯钱,花钱习惯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,每天挣得那点工分压根儿不够,连凑和都没办法凑和。
眼瞅着大儿子天大似天,这下去还怎娶媳妇?怎传血脉?
顾母急,也顾不其它,匆匆忙忙就想先把这笔嫁妆钱握进手里。她又询问下媒婆,听见对方条件后,心里也算是满意。
她和老头子把这事儿说,都觉得还行。
他忽然间恐慌起来,瞬间有些仓皇失措。这表情变换定是被男人看见,因为他神情骤然温柔下来,好像是要宽慰他,大手顺着他肩膀挪过去,下下轻拍着他脊背。
“这样也好。”他说,“——别怕。”
他原本以为,自己圈养起来,应该是只皮毛柔软性情温和兔子,天真纯稚,容易被人欺负。
现在才知道,原来是只牙尖嘴利满肚子小心思狐狸。
顾黎不觉得狐狸有什不好。事实上,在发现小知青另面之后,反而是这面更加吸引他——看着青年脑子里转着百转千回想法,却在他面前乖乖收起獠牙和尾巴,更让人觉得乖,有种奇异魅力,很能满足男人血液里头沸腾征服欲。
把想法却是认真。这年代与后期不同,若是现代社会,有个姑娘抱着这样烦恼对他诉说,杜云停铁定会回她:分啊,这种男朋友不分,难道还打算留到过年吗?
还不趁早扔进垃圾桶!
可这是七十年代。七十年代没什靠谱打胎机构,姑娘有更大可能会死在那些黑医生粗略搭起来手术台上。要是不打胎,她之后也不能好好嫁人,辈子都要顶着这样骂名,抬也抬不起头来。
就这嫁给顾强,反而是唯生路。
至于嫁人之后,那就关起院门来,有什话打顿就是——反正不至于让这姑娘受委屈,多打几顿,总能把顾强给打服。
顾强原本还不愿意,他玩惯,哪儿想这快就结婚生娃,把自己辈子都拴在里头。无奈顾母拿定主
他拍许久,小狐狸终于不再抖,转而把头靠在他肩上,声音软绵绵。
“那,顾二哥……”
顾黎说:“知道。”
也不知他究竟是怎推动,几天后,村子里就传来消息,有专管说媒老年人上顾家门,要给顾强和之前那个姑娘说媒。姑娘虽然是乡下,可条件实际上不错,还有个亲戚当着个不大不小官,平常还能多照顾她们家点。祖上几代,都是正儿八经贫下中民,身份红不能更红。
给嫁妆也多,只是有点要求,得男方入赘。
杜云停想通之后,又去找顾先生。顾先生望着他,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,只用手摸着他脸,眼神里含些与平常不太样味道。
杜云停被他托着脸,轻声说:“顾二哥?”
男人手指摩挲着他嘴唇,眼里头好像有些困惑。
“郁涵,你和想不太样。”
杜怂怂心里猛地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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