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小点,对于商陆来说,仍旧是宽大。他褪下身上陈旧衣衫时,下意识向被子下躲躲,好像不愿意让杜云停看见。可杜云停把人像剥花生样从被子里剥出来,立马就看见——那上头痕迹很多,像是拿什棍子打,还有狼爪留下道道锋利印记,整个背部斑驳青紫,乍得看,相当触目惊心。
即使知道他爸打他,可亲眼看见,还是让杜云停心都瑟缩下。
他手放在上头,在那还肿着块印记上小心碰碰。
“
商陆手就去摸柜子上小剪刀。
“不用那个。”杜云停把他动作止住,转而打量着他脸。这会儿小孩张脸洗干净,他也终于看清楚模样,只是脸上还有些青肿,辨不出骨骼轮廓,只能看清双黑透瞳孔,光看眉眼,居然和顾先生有几分相像,将来定然出脱十分出挑,他拍拍小孩,发自内心道:“这好看脸,不能随便剪,明天咱们出去好好剪剪。”
听他说起明天,商陆眼睛微微亮,随后重新黯沉下来。他手卷着下摆边缘,紧抿着嘴唇,半个字也没有吐出来。
……明天。
脸颊上刺痛阵接着阵,要不是这疼痛,他几乎都要忘,他并不是能在这房间里安全度过生人。当太阳再度升起明天,他还是要迈出这房间,重新走回他阴暗潮湿屋子里去。
杜云停还没明白,手拿着花洒手按在他细密尾巴毛里,问他:“怎?”
男孩表情变变,把僵硬尾巴垂下去,低声道:“没……”
他被刚刚那下摸有些哆嗦,悄无声息移移大尾巴。杜云停替他揉着头发,忍不住顺手又揉揉那对尖尖立在头顶上狼耳朵。这会儿耳朵已经被水浸软湿哒哒,杜云停怕水灌进耳朵里,道:“等等。”
他从房间里找出两张纸,卷成两个小小漏斗形状,把商陆狼耳朵给护住。
男孩默不作声地垂着头,乖巧地用手按着漏斗边缘,声也不吭。
他夜都没有回去,明天定会被打死。
商陆把卷成卷上衣下摆骤然松开,转而抬起眼来,望着青年。杜云停正将吹风机线收起来,他身形纤细,气息也温和,微碎发丝垂在眉下,并不是纯黑色,而是种棕栗色——当处在阳光下时,它们就会发着微微金光,被镀上层闪耀边缘,看上去柔软好摸。
许是察觉到他目光,青年也转过头来,冲着他挑眉。
“商陆?”
男孩摇摇头,重新将眼睛低下去。杜云停在行李中翻出件小些衣服,递给他,示意他换上,“该睡。”
直到杜云停拿大毛巾把他擦干,又翻出吹风机,他神色才僵下,像是有些坐立不安。
“用……这个?”
“得吹吹。”杜云停把风打开,“不然待会儿睡觉,要着凉。”
新人类身体素质比旧人类要强上许多,基本不会再有发烧感冒。但商陆喜欢听他用这样关切语气同自己说话,好像透着股温柔,让他心也安定下来。
他乖乖坐在床上,侧着身子。青年站在他面前,吹风机风声呼啦啦,转瞬吹乱他头发。额前乱乱发丝被微微吹起来,杜云停用手拨拨,说:“有点长。回头剪剪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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