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罗青山跟他告白,紧跟着,他课桌里会出现新课本、新校服、新文具。
他就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注意罗青山。
医生办公室门忽然打开,打断两人间沉默。医生拿着水杯经过,疑惑地看他们眼,不太明白患者为什大半夜还在医院里逗留。
裴然这副模样他太熟悉。
在他对裴然死缠烂打时,裴然就直是这样,不冷不淡,自己不论再努力都得不到回应。
罗青山当然内疚,也心虚,所以才要强装着把错塞给别人,仿佛这样他身上责任就会变少。
“裴然,”罗青山又次忍不住问,“你喜欢过吗?”
医院恢复静谧,只听得见头顶钟表滴滴答答地响。
“别叫这个。”裴然走到他身边,把矿泉水递给他。
罗青山滞,接过来猛灌口,抿抿嘴唇:“你怎过来?”
“林康给打电话。”
“他是不是有病,这晚还给你打电话,”罗青山骂句,然后偷偷看裴然眼。裴然坐到他身边,他们中间隔个位置,他能闻到裴然身上淡香。“吵着你睡觉吧。”
裴然说“没有”,等罗青山拧紧盖子后,才开口问:“要怎样才答应和解?”
他们握会儿,裴然把手抽出来,拿起他腿上矿泉水拧开。
“喝点水,”裴然说,“很快回来。”
电梯门关上,林许焕听得无聊,又坐回来:“然宝贝找他前男友去?”
严准喝口水,转头淡声问:“你知道前男友是什意思吗?”
林许焕愣下:“知道啊……”
罗青山低头自嘲地笑,刚想说“算”。
“喜欢过。”裴然说。
前段时间,裴然曾经在个深夜思考过这个问题。直到快睡着,他才想起自己是从什时候萌发出类似心动情绪。
高中时,裴然因为个电脑机房搜索记录被同学发现性向,班里有几个男学生无法接受,以至于他经历过段时间校园,bao力。
课本被撕,课间小憩时校服被剪破,文具被丢,甚至在他后背写坏话。
罗青山僵住,原本温柔表情逐渐散去。
他直直地看着裴然,眼底漫上哀伤和无力,许久才艰涩地开口:“裴然,你为什会变成这样?”
他忍不住抱怨,“严准哪里比强,值得你为他跟分手?以前对你好,们在起这几年,对你来说什都不是,对吗?”罗青山道,“你不用否认,那按摩仪是你买给他,眼就猜得出来,那牌子小众,找都难找,除你根本没人会用。”
“是买。”裴然平静地说,“但他不是苏念,也不是你。”
罗青山喉间像是被什堵住,说不出话。
“知道,以后就别再提,没这人,”严准道,“明白?”-
深夜医院没什人,裴然眼就看到坐在长椅上打电话罗青山。
“没事,你别来,没伤到哪……当然要收拾他……”听见细微声响,罗青山抬头看,整个人怔怔,然后道,“这有事先不说,挂。”
罗青山伤得明显比严准重得多,脸上挂彩,贴两个大纱布,嘴角还青大块,身上伤就更不用说。
他眼神里带着欣喜,不自觉挺直背脊,叫声:“宝贝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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