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垂眸时扇动睫毛弧度,都能在他心里扇起阵飓风。
他不是个能被轻易牵动情绪人,如果能,那定是因为,对方已经在他心里。
会莫名其妙地发火,会情不自禁地心疼……都是确凿不移证据。
无可否认,也不想否认。
他对詹子延在乎,确确,早已超出朋友范畴。
“因为没人给……”
“如果有人想给你呢?你收吗?”
“收,当然收……”詹子延显然有些糊涂,说完又抓住他胳膊,“对不起,恺南,不是个好老师,总让你看笑话……但不是你想那样,真……只是,只是今晚特别、特别难受……”
他平时不会说这种话,但这会儿又晕又困,轻微醉意像根针似地,扎得脑袋疼疼,刺激出强烈倾诉欲,抓着身边唯活人,像抓着最后根救命稻草。
“今晚聚餐时候,其他老师都有家人陪……可没有。”
当时记忆再度席卷而来,如台风过境,冲击力不减反增。
毕竟这回,货真价实詹子延就躺在他身旁。
他浑身猛地紧绷起来,心跳也开始加速。
“……你想看什?”
詹子延推推眼镜,长睫下目光有些迷离,怔怔地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:“有什推荐?”
还主动请他试玩,大概是想与他和好吧。
“想,可现在反应有点迟钝,改天行吗?”
“行,那看部电影?”
詹子延看眼表,才九点,便应声“好”,拖着头晕目眩身子,慢吞吞地挪过去。
骆恺南拍拍自己身旁位置,詹子延思维迟缓,没察觉不妥,顺着他引导靠过去。
温和夜色中沉淀着片幽静,詹子延枕着坚定而有力心跳,渐渐放松,困意漫上,呼吸声越来越轻。
就在他几乎要睡着时候,耳畔传来低语:“你说不对,来接你,不是吗?”
詹子延稍稍清醒,混混沌沌地笑笑:“是,谢谢你……”
骆恺南手指插入他湿软头发,揉着几个缓解头晕穴位:“谁给你个家,你就跟谁走吗?”
詹子延
“你知道吗,家离这儿不远,坐车两小时就到……”
“可是,回不去。”
“你出来住还有人惦记,有人盼着你回去。……什也没有,没人盼回去,也没人来接回去……”
骆恺南注视着那张小幅开合嘴唇,里面发出声音嘶哑苦涩。
他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上,扫过詹子延鼻梁、眉眼、头发……
骆恺南:“看部喜剧?”
詹子延倦乏地摇摇头:“不爱看喜剧……”
“为什?”
“看多会产生幻想,以为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美满结局。”
骆恺南沉默片刻,问:“你为什觉得自己不能拥有?”
两人肩抵着肩,并躺在不算宽敞标间单人床上,笔记本电脑搁在骆恺南那儿,詹子延歪过脑袋,凑过去细瞧:“有什电影?”
骆恺南脖子忽然凉,低头查看——是詹子延没吹干湿发贴过来。
他脸被酒精和汽轮番蹂躏,泛着肉眼可见红意,路蔓延到脖子、锁骨……
骆恺南视线逐渐往下,忽而愣住。
詹子延身上睡衣,特别眼熟,似乎……就是那天视频电话里穿那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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