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二人走街串巷,费好大功夫,才在条偏僻弄堂里找到个小吃摊。年迈阿婆面前支着炭炉,上面架口锅,锅盖掀开,香飘四溢。
听说这茶叶蛋才块钱个,俞心桥大呼便宜,伸出手指二三四地数半天,转头脸期待地望着徐彦洹,征求他同意:“们都买,回家慢慢吃,行不行?”
当然行。
徐彦洹无由地相信,就算俞心桥心血
散场后,两人随着人潮往外走。俞心桥问他:“这几天还是很忙吗?你好像挺累。”
无法解释刚才打盹事件,徐彦洹只好说:“不太喜欢这位老师演奏曲目。”
俞心桥挑眉:“你不是音痴吗,能听出来区别?”
“能。”徐彦洹道,“你弹,都能听出来。”
好在室内人群密集,温度颇高,非但没睡感冒,还意外地把衣服蒸干。
二十四岁俞心桥定也不行。
过阵,他听见徐彦洹说:“知道。”
接着又听见:“也许你不信,其实当年没有不想去。”
两个早到人在门口等四十来分钟,才检票入场。
今天表演钢琴演奏家驰名中外,俞心桥刚学琴时候就很崇拜他,现场听他演奏难免心潮澎湃。
悉身影立在显眼地方。
或许不是因为地方显眼。
雨声沙沙,人来人往,俞心桥却好像开启舞台追踪灯模式,视界里有且只有那道清冷寥落身影。
他踩着薄薄积水走上前,把伞稍微举高,将徐彦洹纳入伞下。
“你是故意。”听似责怪,实际上俞心桥声音很轻,“再发烧,可不照顾你。”
到外面雨还在下,徐彦洹撑伞,两人互相挨着走在雨中,俞心桥伸手出去接几滴雨,另只手掌盖上去,轻轻地搓揉。
想起当年,俞心桥管这叫“洗手”,还告诉和他在同把伞下人:“先洗手,再吃东西。”
还是这双白净漂亮手,还是这个天真纯粹少年。
画面帧帧地慢放,不需要任何滤镜,也美得像电影。
不过还是没想到,在听到“要不要吃茶叶蛋”这个问题后,俞心桥像是全然忘当时鞋子湿透还差点摔倒狼狈,眼睛噌地亮,忙不迭点头:“要吃。”
而与他激动相比,徐彦洹冷静得像是来旁听场庭审,在座位上坐得端正,神情也严肃,弄得俞心桥也注意起自己仪态,风衣下摆整又整,有点后悔没把正装穿来。
不过音乐厅这种场合,向来广泛被用作区分真正音乐爱好者和附庸风雅之辈。
叮叮咚咚琴声悠扬婉转,优雅有余,亢奋不足。听到半,徐彦洹就不得不把手肘搁在扶手上,手背撑住脑袋。
很快,思绪随着乐声飘远。
醒来时候,台上正弹到支激昂乐曲,徐彦洹皱着眉睁开眼,视线瞥,正撞上旁边座位人笑弯双眼眸。
徐彦洹注视着他,眼中有几分轻松笑意:“刚到。”
俞心桥看着他头发和肩上大片洇湿,良久才再次开口:“来赴约,不代表原谅你,也不代表接受你。”
他没有资格代表二十四岁俞心桥接受任何人。
“只是……”俞心桥别开眼,“只是没你那狠心。”
十八岁徐彦洹能狠心让俞心桥在雨中等他,十八岁俞心桥却狠不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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