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朔倒是习惯处处赠与,可细究起来,这温柔几乎没有分给余棠,所以就连这小小丁点,余棠都要当宝贝悉心储藏,牢牢护在怀里,生怕被人看到,生怕被人抢走。
可是,即便拥有与生俱来百分之九十九契合度,仅仅缺少那百分之理解和回应,也无法将两颗心连接起来。
苏朔去水池边洗把冷水脸。
山上风急,窗户开整天,屋里小Omega香味已经散尽,只余耳畔吧嗒吧嗒滴水声。
苏朔坐会儿,咧开嘴,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笑。
废,态度都变得敷衍应付。
转变发生在深冬,窗外飘雪,蝴蝶耷拉着翅膀侧卧在床上,小粉花和它挨得很近,用柔软花瓣轻轻摸它长长触角。再下张,蝴蝶又不见,小粉花身边出现个圆乎乎、红彤彤东西,有茎叶,看着像某种植物果子。
小粉花带着果子来到山上,果子天天长大,它会在太阳刚出来时候起床,蹦蹦跳跳出门,站在路口往山下眺望,会在夜幕降临时舍不得熄灯,会在蝴蝶偶尔飞来时,挨着它不让它走。
像是在替小粉花传达那些不愿说话、不敢做事。
再往后就没有,只剩下几张尚未涂画空白画纸。
谁说这个小Omega不懂表达?余棠做事桩桩件件往他心口里戳,如今回忆起来,每个都让他抓心挠肝,恨不能立刻把人逮回来,将心中猜测向余棠逐核实,问他为什开始不明说,是不是故意让后悔,让难过?
苏朔天性洒脱,他20多年人生中几乎寻不见“后悔”这个词,在此之前,唯让他有点懊丧是那天把喝醉余棠带上床,也只有点而已,他骨子里还是充满自信,觉得没有什人、什事会脱离他掌控。
然而从余棠昨天失踪到现在,他每分每秒都在后悔,后悔那天晚上没有留
不知从哪张开始,苏朔胸腔里有团气体在发酵,他固执地往张张后翻,翻到最后,发现封底与画纸之间夹着东西时,那团闷重气体膨胀到极限,好似就要冲破胸腔,濒临爆破。
那是片菜叶,由于摘下时间太长已经枯黄发干,叶片斑驳,勉强看得出上面用水笔画拿着锅铲Q版小人,右下角还跟前面画作样,笔划认真标日期。
苏朔忽然想起结婚前,余棠Omega父亲曾私下里找他,同他交代过些话。那时候他正因为被逼婚恼羞成怒,保持表面上尊重已是勉强,根本没心情耐心听他说。
现在回想,只依稀记得那位Omega父亲说:“余棠年幼时生过场大病,们当时过分保护,不让他出去玩,还限制他交朋友,他本来就不爱说话,长此以往,就养成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自己消化习惯。想他非要跟你结婚定是有原因,他心很软,只要你对他温柔,他就会记在心里,然后想尽办法回报……没有立场要求你什,只希望你至少给点耐心,点点就好。”
放下画册,经过小厨房,苏朔打开冰箱,猪肉辣椒馅饺子摆满整整两个食盒,小小冷冻室也堆满肉制品。余棠不吃辣,不好荤腥,他不爱表达,不习惯与人计较付出,却在日常点滴中悄悄渗透他温柔,无声而笨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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