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德宇两鬓多几缕白发,眼袋重得快垂到桌上,这些日子睡少醒多,脑子都是混沌,被他这吼,倒是清明几分,叹出口长长气:“哎……你让想起年轻时候,也是天不怕地不怕。在制度里待这多年,不知不觉变怂,没那股冲劲儿。”
纪凛讪讪地:“您教训们时候手劲儿可大得很……年轻时不得徒手给人开瓢啊……”
彭德宇摇头:“不是指这方面,那会儿比你还胆大妄为,有时候完全不顾规章制度……别露出这种八卦表情,跟人保证,这辈子绝不说出去。”
纪凛曲线救国,迂回地问:“跟谁保证啊?”
谁知彭德宇给出个意料之外答案:“虞度秋外公,反正你也问不着他,好多年没见过他,人家功成名就,隐居世外。”
道:“没新线索,出去,带上门。”
纪凛吃个开门羹,死皮赖脸地挤进来,本正经道:“是来汇报,虞度秋今天辞他家园艺师,然后去公司,带着他三个保镖。”
“知道,出去,带上门。”彭德宇推推老花眼镜,继续埋头审阅文件。
纪凛轻轻关上门,人还在里边儿,慢慢挪到办公桌前:“领导,之前申请……批吗?”
彭德宇终于抬起头,摘眼镜看他,从鼻孔里哼出声:“有求于就用敬称?你搜查申请看,批不。”
纪凛确实问不着,只得作罢,嘟囔:“您跟虞家人故交这深,还为他们保守秘密,却叫别信虞度秋……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……”
“是老花眼,不是耳朵聋,当听不见?”彭德宇搁在半空手继续刚才未完成动作,狠狠敲记混小子脑袋,“守密是有原因,只是不能告诉你。当时那起案子算得上重大案件,也像现在你样,自己推理过、怀疑过,可惜啊,受限于当时技术,始终找不到证据,上头压根不搭理,最后只能判定为意外事故,想想挺遗憾……算,检察
纪凛立马急:“为什?现在裴家明摆着有嫌疑,难道要视而不见?上面如果责怪下来担着!”
“先不说你担不担得起,你和虞度秋现在只是通过推理怀疑裴鸣,确实有理,但咱们也得有据吧,你们证据呢?你觉得呈给检察院,检察长会批?”彭德宇先硬后柔,语重心长道,“小纪啊,知道你对这桩案子很上心,很想抓住杀害你朋友凶手,但你别忘,虞度秋目前也是嫌疑犯,他说话,你不能全信,更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。他这人防备心很强,不可能跟你全说真话。”
纪凛双手啪!地拍上木桌,压低身子,跟参拜大佛似地,就差磕头,恳切道:“知道,但起码他说不无道理,您不也经常跟说吗,‘不能放过任何丝可能性’,现在裴家在背后策划这系列案子可能性非常大,咱们就非得照章办事?专案组成立至今已经个月,直没重大突破,您就不着急?规矩是死,人是活啊!”
彭德宇抬起手正欲往他脑袋上敲,听见最后句,手顿住,愣愣。
纪凛喊完,小小办公室内回荡着回音,他蓦地意识到自己又冲动,急忙退后:“对不起,不该吼您……您这阵子比谁都辛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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