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度秋仰起头,薄薄眼皮轻轻颤动着,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嘶哑求救:“……柏朝。”
“在。”被唤名字人立刻拥紧他,感受到怀中身体居然在颤抖,心脏也跟着狠狠抽紧,突然后悔提这件事。
明明已经决定退出,自己却又将他拖入这场漩涡,让他直面残忍事实。
可他们都知道,这样真相,越晚发现越令人崩溃,因为交付出去信任越多,背叛所带来伤害就越大。
“无论那个人是谁,都没关系,起码……你还有。”柏朝也不知道这安慰对不对,虞度秋从来没有这样过,伏在他肩头,紧紧攥着他衣服,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。
无论这个人是谁,这颗被安插在壹号宫内“战车”,定是虞度秋从未怀疑过人。
哪怕知道疑点重重,哪怕知道对方就在身边,虞度秋每次揣测推理,都会绕开这个人。
所以他们才始终查不到告密者。
因为这个人,被虞度秋无条件地信任着,永远不会进入调查名单。
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,空气中飘来花香果香,在沉默二人之间弥漫。
为让他犯错、让开除他?你是想说告状人设计陷害小余?”
“不仅如此。”柏朝脑子飞快运转着,边梳理线索边脱口而出,“你想想,姜胜是怎混进来?是不是小余被辞之后通过招聘进来?几乎是无缝衔接。小余怎就刚好这个时候被你开除?你不觉得太巧吗?”
虞度秋终于理解他想表达什,微微张开嘴,瞳孔急剧缩小。
“……你是说……们……搞反?”
并不是先有园艺师职空缺,后有姜胜钻空子潜入壹号宫。而是姜胜先瞅准这个职位,小余才被辞退,水到渠成地让出位置给姜胜。
耳畔传来低语夹杂着丝竭力压抑哽咽:“不要……他出事。”
柏朝蓦地怔住。
分明是被背叛方,痛苦原因却是害怕失去对方。
这刻,他仿佛隔着遥远时空,看见多年以前,那个被自己信赖司机绑架、
柏朝没有出声催促,虞度秋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,神色僵滞近分钟,唯有微微急促呼吸证明他还活着。
许久之后,他终于开口:“嗯……想明白。”
为什他在国内只是被警告威胁、出国就遭遇生命危险,为什姜胜绑架时给所有人下药、却唯独留人清醒,为什他们去寻柏志明时候、对方能提前得到消息……
他全都明白。
眼前世界并没有随着真相冉冉升起而变得光明灿烂,那光芒太过刺眼炙热,仿佛灼烧着他眼球,痛到他不自觉地阖上眼。
这是场里应外合潜入。
脑海中归类分档记忆飞速回溯,直至定格在6月30日那天,当日无数条记忆翻滚轮播,终于,在某个瞬间,张熟悉到不能更熟悉面孔跃出万千思绪,赫然呈现于眼前。
虞度秋脸上血色顷刻间褪尽,仓皇地看着面前人。
柏朝扶住他肩:“你想起来是不是?那个人究竟是谁?”
是谁能让小余毫不设防、言听计从?是谁三言两语就能让虞度秋开除员工、在招聘过程中拥有决定权?是谁直潜伏在他们身边、给敌人输送手情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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