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虞度秋认知中,这件事毫无疑义,何须怀疑?杨永健、虞江月、包括配合演出父亲、外公等等,都是他为数不多信任人。这些人共同为他打造座参天象牙塔,他所处阶层也注定他生活在高高云端,又怎会看到地下脏污、小人叵测?
生多疑,却总是输在信任上。
撇开这件事带来后果不谈,虞江月其实考虑得很周到,不光体面地处理杨永健后事,甚至出资安顿好他家人,巨大金额足够确保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。
“不可能对绑匪家人产生怜悯,给他们钱只是为防止他们以后上门讹钱,又让度秋回想起痛苦往事。当时忙着照顾度秋,这些事都是让下属去办,没有细问,听他们说办好,就以为这事已经摆平。所以这十几年来,完全没去解过杨永健家人过得如何。”
这是肯定,自己儿子差点被人害死,虞江月又不是圣母,见到杨永健照片恐怕都想撕个粉碎,怎会在乎他家人是死是活。
市局会议室。
彭德宇早年与虞江月有过几面之缘,今日重遇,不得不感慨,岁月不败美人。
虞江月除神色略显焦灼之外,与他印象中二十年前模样并无太大差异。
“……大约就是这样。”虞江月叙述完自己亲手尘封往事,像卸下件重担,轻轻地吁出气,手抵着额头,懊恼不已,“这件事是处理得不妥当,当时度秋大受刺激,精神状态很不稳定,也心慌意乱,没想过这做会带来什影响。”
其余人听完,时也不知该说什。
“直到今天小赵说起那篇报道……撰稿人显然知道内幕,还称度秋为‘杀人犯’,立马就觉得不对劲,这样颠倒黑白想法,除对杨永健之死感到愧疚度秋,还能有谁?”
“他家人,而且是同样不明真相家人。”冯锦民接话,“去问营救你儿子那些刑警,他们都说没对外人透露过当时细节,但蹊跷是,当年开枪射杀杨永健那名警察,在案发后第二年,死于场意外。”
彭德宇惊问:“还有这种事?”
“嗯,据他同事回忆,他在下班回家路上,遇到个推着三轮车送货少年,对方看着就十七八岁,特别瘦弱,车上货物堆得像座小山,又是段上坡路,走得很吃力,满身大汗。那名刑警见状,好心上去帮忙搭把手,结果那段路上好死不死有个没井盖窨井,三轮车挡住视线,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脚踏空掉下去。最后,在距离事发地点两公里外污水处
爱子心切,原本无可厚非,但倘若代入自己,被家人蒙骗这多年,即便是善意谎言,大概也不会好受。
卢晴讷讷地问:“虞先生……他就从来没怀疑过?”
虞江月看她眼,目光中透出许多愧疚,轻轻摇头:“当年们与杜家关系尚且融洽,找到杜远震,让他帮忙封口,他凭借着自己在新闻业内话语权,抹除几乎切与绑架案相关报道。”
“但毕竟是真实发生过事,再怎清理,有心人还是能发现丝蛛丝马迹。度秋当然有能力挖出真相,可这根刺在他心里扎得太深,碰就疼,他没想过去碰。”
于是至今以为是自己害死杨永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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