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护士姐姐给你
吗？”外公似乎很高兴他终于收下
别人给食物，又看眼保温罐里鱼汤，惊喜地说，“昨天这
乖啊，夜宵吃这多？”
虞度秋乖巧地点头，抱住外公胳膊：“外公，你怎来这晚？
早饭都吃完。”
外公笑呵呵，表情却没有平日里那放松：“去办件事，所以来晚。”
“什事？”
“以后你会知道。”外公轻点他鼻尖，“们小秋
定要快快好起来，不然……有人会很担心。”
那道稚嫩声音沉寂许久，久到他差点睡着，才听到回复：“哥哥，明天……就要走。但会给你送礼物，虽然没什好东西……”
虞度秋下惊醒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去做件，必须做事。”男孩说，“去解决你梦魇，也解决梦魇……”
虞度秋脑子昏昏沉沉，听不懂他意思，但对方要离开消息令他心生不安，眼眶迅速红：“能别去吗？不想你离开。”
男孩再度握紧他双手，认真地注视着他眼睛，坚定地说：“不会离开，会直关注你……但可能很长段时间都不会出现，你不要忘。”
相伴，他们都知道彼此最害怕什，最需要什。
男孩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，轻轻地说：“谢谢哥哥。”
虞度秋每次听到这句话，内心那个黑黢黢窟窿就仿佛被填满。脑海里有道骄傲声音在回荡：看，你拯救他。
也拯救你自己。
每次抱紧颤抖男孩，就好似抱紧那个在枪口面前痛哭自己。冰冷尸体触感、可怖狰狞枪洞、未能挽救悔恨，渐渐消散于这个温暖怀抱中。
虞度秋想当然地认为“有人”指他爸妈。
“嗯！感觉有在好转。”
发病时记忆总是断断续续，但这次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，收下护士每天发给儿科住院部小朋友水果。
后来几个月，他发病频率越来越低，清
虞度秋安心些，涌到眼眶湿意渐渐退潮，困意再次席卷而来。他回握对方小手，像是神明赐予他信徒祝福那般，轻轻地在男孩额头印下个吻：“肯定不会忘你……等你回来……”
他疲倦地阖上眼，错过男孩怔愣表情与通红脸色。
你是幻觉呀。他理所当然地想着，你直住在脑海里，怎会忘你呢？
第二天早，他醒来第眼，就看见床头那个又红又大苹果。
外公走进来时候，他正捧着苹果仔细端详。
男孩可能不是他幻觉。虞度秋心想。应该是他天使。
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天使存在，但男孩是特别。
安静病房内，两个小孩紧张呼吸、慌张心悸慢慢同步，相拥于孤寂黑夜中，将对方当作唯依靠。
不知过多久，阵阵疼痛与晕眩入侵大脑，虞度秋知道自己又要犯病，不赶快吃药话，他会发脾气、扔东西、乱骂人，所以他立刻抓过床头药瓶，取颗药片吞下去。
药物副作用之是嗜睡，而这通常也是他与男孩告别时刻。但今晚，他隐约记得有件事要告诉对方：“你明天还来吗？明天好像……是生日，记不清，头好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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