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问,又不敢问。
他觉得自己是清醒,可又明明白白知道这些话在清醒时候肯定说不出口。怕被拒绝,怕受到打击,更怕尹谌记着过去事胜过现在和未来,不愿对他敞开心扉。
那天在医院被拉住手腕时,唐柊心差点破开胸膛跳出来。他想抱住尹谌,想告诉他不要难过,抬起手因为胆怯又收回去。
拈起块龙须糖塞进口中,唐柊试图用物理方式堵住自己乱说话嘴。绵密糖在口中化开,他鼓着腮帮子专注地嚼,仿佛这是件必须严肃对待重要工作。
直到温热指腹触脸庞,帮他揩去沾在唇角糖粉。
时间两人都呆住。唐柊因为这熟悉场景和触感,尹谌因为自己未经思考下意识动作。
他指着那盘花生米:“这、这个是不是姓江护士给你?”
“不是。”尹谌说。
唐柊不太相信:“真?”
尹谌抬下眼皮:“如果是呢?”
歪着脑袋想半天,唐柊“哼”声:“那就不吃。”
刚刚才从同事那边得知今天是他生日,让他出来起喝两杯。
“不,已经在家喝过。”尹谌推脱道。
刘医生为他操碎心:“小尹你这样不行啊,难得下班早就往家跑,这样什时候才能找到对象?”
尹谌笑笑,没答话。
“看最近江护士也不怎来咱们科转悠,怎回事,难不成瞧见你脸上多条疤,就不喜欢?不行不行这不行,明天下班你可别想跑,跟们块儿热闹热闹,个人喝酒有什意思?”
唐柊不记得自己喝多少,却清楚地知道尹谌只抿几口红酒,远远达不到喝醉量。
克制住次已属不易,再度忍耐对他来说等同于不可能完成任务。
在隆隆心跳推动下,唐柊倾身上前,对着尹谌抿成线薄唇亲上去。
轻而短暂吻,急促程度足以说明偷袭者紧张。亲完没着急坐回椅子上,唐柊双手撑着桌面,黑亮眼睛望着尹谌:“你是不是还喜、喜欢……”
是不是跟样,还喜欢着十来岁那个给自己带来初次心动人?
听到这孩子气话,尹谌扯下嘴角。
“你笑什?”喝酒唐柊比平日里胆大不少,鼓着腮帮子道,“你不也不让吃别人糖葫芦吗?还笑……”
“没笑你。”尹谌声音淡淡,确实听不出嘲笑意思。
见他没否认自己猜测,唐柊嘿嘿笑:“不会吃别人糖葫芦,只吃你给。”
都说酒壮怂人胆,唐柊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。
尹谌知道刘医生是担心上次医闹给他造成不利影响,这些天总拉着他起吃饭不说,还总张罗着给他说对象,他想让刘医生别再杞人忧天,直找不到合适机会。
客厅传来杯碗碰撞声,尹谌扭头,看见唐柊撑着下巴坐在那里,摇头晃脑不知在嘀咕什,昏黄灯光落在他身上,给人种暖融融安心感。
转回身去,尹谌对电话道:“不是个人喝,两个人。”
回到桌上,唐柊还在闷声嘟哝,脸上飘起两朵红云证明酒精在体内起作用,没醉也至少是微醺。
尹谌把酒拿到他够不到位置,然后把花生米推到他面前,简单个动作,让唐柊猛然记起刚才没问完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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