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戟抿唇不语,不多时,端起酒杯饮而尽。
沈寒云与他自小起长大,见状便知他心里有事。要问什事,说来说去无非那些阴差阳错,于是长叹口气:“天意难测,你与家妹有缘无分,如今你已娶妻,她也即将嫁人,与其哀怨沉湎,倒不如想开些,快活天是天。”
陆戟没告诉他自己同沈暮雪说过差不多话。
这样开导他从许多人口中听过,起先还有些感触,听多便麻木。
从天香楼出来,马车路疾行后停在陆府门口。
虞桃劝不动,只好随他去。
酉时三刻,陆府挂起灯笼。
虞小满站在门内廊下,听见动静就探头探脑地张望,陆老爷当差回来,大夫人也串门归家,连陆钺这个喝得烂醉纨绔子弟也被人扶进门,却迟迟瞧不见陆戟身影。
过阵,在陆老爷呵斥下净过面醒完酒陆钺闲着没事路过回廊,忍不住逗弄:“大嫂这是在等大哥呢?何不派人通传声,叫他早些回来?”
虞小满懒得搭理,陆钺兀自笑开:“早说这位大哥为人古板,不解风情,就不样,哎哟——”
头子。”
虞小满猜不到陆戟会喜欢什样,糖人师傅便问:“送给谁呀?”
“送给……给……”
这回轮到虞小满犯难,说朋友吧他俩还没亲近到那份上,说主仆吧他俩似乎也不是这关系,连成亲都是假。虞小满思来想去,觉得什称呼都不合适。
最后是虞桃看不过去,替他拍板做决定:“给他相公!”
被沈寒云和段衡人边从车上抬下来时,陆戟还与平日里样无动于衷,等到沈寒云返回身去弃车骑马,扬鞭挥,呵
话说半,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小石子打中膝盖,陆钺腿软差点跪下,扶着柱子啐骂句最近真倒霉,到底是怕摔跟头丢脸,瘸拐地走。
这下清净,虞小满捧着他精心挑选糖人,立在门口门心思地等。
都以为陆戟有意晚归,实则他今日诸事缠身,临散值还被许久未见朋友堵在练武场,说什都不让他回家,马鞭扬把他连人带车拖到天香楼。
店名听着旖旎,其实做是正经饭店生意,最多有几名舞姬在楼下歌舞助兴。因此在众男食客垂涎欲滴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眼神中,陆戟冷漠淡然显得更加格格不入。
无人碰杯,沈寒云孤单地自斟自酌,杯酒饮下,见陆戟仍静静坐着,对周遭喧嚣漠不关心,玩笑道:“听闻陆将军新夫人花容月貌,皇上都赞不绝口,怎,家有娇妻就瞧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?”
陆府对后宅看管不严,外出话知会声,门禁前回来即可。
即便如此,虞小满还是心急火燎,街没逛完就赶着回府,左手捧糖人右手护着挡尘,走路也不看脚下光盯手里东西,若不是有虞桃领路,指不定脚踩沟里去。
到陆府正值暮色四合,虞小满站在门口摆摆手让虞桃先走:“你回院子去吧,在这儿等他。”
近日京城倒春寒,天还没黑冷风就刮起来。虞桃缩着脖子往手心里呵气,步三回头地劝道:“进去等也是样。”
“不样。”虞小满摇头,视线还是纹丝不动落在糖人上,“不在这儿等着,就见不到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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