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是烧得厉害,皮肤热,身子里头却是冷,听虞桃说发汗便能好,裹着被子瑟瑟发抖。
下午太夫人来探望,冯曼莹作为婆母也不情不愿跟来,进屋四处打量番,满嘴风凉话:“启之这是赶着去见旧情人最后面?”
被太夫人瞪眼,才迤迤然坐下,仍有些阴阳怪气:“不是说,你也机灵点儿,连个男人心都收不服,以后还能指望你接班,做当家主母?”
虞桃刚要出门,虞小满又叫住她,叫她把备好贺礼带上。
“让大少爷明晚直接去赴宴吧。”纠结好些天,最后自己让步,虞小满心里不是滋味,“别跟他说病,就说……就说家里没饭吃。”
口信带得及时,这晚陆戟没回府。
虞小满嘴上说着不等,躺在床上又睡不着,听到点动静就抻着脖子朝向门口,见推门进来不是陆戟就黯然失落,心想果然如此,自己主动提出帮忙应付长辈,他就不乐意回家。
虞桃见虞小满烧得稀里糊涂可怜样,骂他傻:“叫你嘴硬,叫你逞强,外头哪家夫人病不是可劲儿冲相公示弱撒娇?大少爷性子再冷也是个男子,但凡男子,就没有不喜欢自家夫人小鸟依人楚楚可怜,你缩他怀里哼唧,他能把天上星都给你摘下来。”
守舍地过几日,不知是否心思不宁影响身体,沈家婚宴前日忽犯头痛,手软脚软站不住,早晨在堂屋陪太夫人喝完茶,刚站起来就咚地栽倒在地,扶起来摸,额头滚烫。
赶紧请郎中来,开张退热方子,两副药下去不见好,虞桃心急如焚地要去求老太太再请个厉害郎中,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虞小满叫住:“别去,……再躺躺。”
虞桃直跺脚:“躺什呀,都快烧成傻子。”
“寻常药对没用处,”虞小满吊着口气说,“给弄桶、大桶凉水,就好。”
起先虞桃将信将疑,打盆凉水给虞小满净面后,发现确有好转,赶紧差小厮抬澡桶水过来。
“又看什话本子?”虞小满有气无力地问。
虞桃挤湿帕子往他脑门上拍:“这个你甭管,反正有用就行。”
凉帕子捂得舒服,合上眼睛,身为男子虞小满斗胆想象下陆戟大鸟依人歪在自己怀里娇羞样子,不禁憨笑出声,半梦半醒间连着念叨几声“好好好”。
次日六月十八,宜嫁娶。
京城统共这大地方,陆家和沈家离得又不远,大早就有帮家奴去凑热闹讨喜糖,虞小满耳朵灵,沈府送亲鞭炮声都能听得几声。
门关上,虞小满爬下床,攀着桶沿翻进水里,哗啦声,犹如炸熟丸子下凉水锅,发出得救般喟叹。
他在水里撩开中衣,检查位于尾鳍伤。
这些日子陆戟都歇在房中,倒是方便他偷摸上药。不过鳞片有些跟不上用,经常这边还没长出新,那边又鲜血淋漓,今日发烧多半因为伤处感染,毕竟大热天总是捂着不透气,更不利伤口愈合。
鲛人虽身体强健难得生病,然旦出点状况就病来如山倒,没个三五日好不。
想着这病因由不足为旁人道,从浴桶里出来,忙差虞桃给练武场那边带口信,让陆戟忙话就歇在那边,别往家赶,陆老爷那边他会帮着应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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