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,那帮小孩倒是没来扰人清梦,听说村里演武场来军队驻扎,大家都跑去看热闹。
开门没见外头有人,虞小满松口气,打盆水清理昨天那老流氓留在门板上血污,边擦边想要不要去村里走趟,瞧瞧那家伙怎样。
毕竟租着人家屋子,弄伤人家干活营生手,怎也该赔个礼。
然昨夜留下阴影犹在,虞小满面忖着吃那大个亏,孙木匠八成不敢再轻举妄动,面还是小心为上,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,左右打听挑个孙木匠不在家时候,揣着银子往他住处去。
孙木匠媳妇儿在家,出门见是虞小满,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,腿抵着篱笆门不让进,听他说是来给租金,才勉为其难撤身让他进屋,嘴上还是不客气:“总算交租,看来昨晚碰上好主顾?”
虞小满却蹙眉,眼中迷茫更甚。
须臾便明白过来,清清嗓子,道:“帮你是自愿,你不必有负担。”
过分冷淡反应令陆戟措手不及。
策马赶来路上,陆戟在脑中做许多假设——他小满受心伤,可能会怪他,会责骂他,说不定还会掉眼泪,无论如何他都该哄着,用比拔剑任凭处置更低姿态受着,让小满发泄完消气便好。
因此他压根没想过眼下情况该如何应对,虞小满像是浑然不在乎,连看都不愿意抬头看他眼。
虞小满久久不曾言语。
许是还没从方才惊险幕中脱离,又或许不知该如何作答,他望着陆戟出会儿神,忽而清醒过来般地撇开目光,垂眼不做声。
旁边被扎手孙木匠嚎得撕心裂肺,还嘴臭骂骂咧咧,陆戟嫌他吵,掌将他劈晕。
重归寂静,借着头顶探出云层月光,陆戟静静看着虞小满,纤长睫羽覆住他黑亮瞳,陆戟上前步,试图将这张月余未见面孔瞧清楚,虞小满却再度受到惊吓似撤身后退。
“这里就是家。”他开口有些急,险些被吸气呛到,“你来、来干什?”
虞小满生得美,就算换男装,出众面孔往那儿摆,进到村子里仍是男女老少争相瞩目对象。尤其是孙木匠,每每见到他就挪不开眼,口水都要流下来,如此明显垂涎,他媳妇儿自然不会察觉不到。
因而对虞小满态度就不
陆戟难得犹豫,想说话太多,反而不知该从何讲起:“先前……是错。”
虞小满听心中却更酸涩。他最不想见到就是陆戟在他面前低头,仿佛他借报恩之名产生贪婪之心终是给陆戟造成困扰。
他分明只有个心愿,就是希望陆戟过得好。
“不,不是你错。”虞小满摇摇头,“起坏心是他们,你才是受害者,现下既已解决,你便早些回去,安顿好接下来日子吧。”
即便远离北地,海滨冬日阴冷也足令虞小满沉疴病体十分难熬。
听这话,陆戟反倒放心。
还愿意过问,就代表自己在他心里仍有分量。
“来接你。”陆戟重复遍,而后说,“家里都处理妥当。”
虞小满大致晓得处理什事,梗着脖子点头:“恭喜。”
这句恭喜听在陆戟耳中很不是滋味。他自知欠虞小满句承诺,于是沉声道:“以后不会让你再遇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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