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稍仰面,张对于男人来说过分秾丽面容映入眼帘,初来乍到不及两个月服务生先是哆嗦,紧接着便因自惭形秽白脸色。
“是你?”幽深眼底波澜不起,漂亮男人用命令语气道,“抬头。”
看清这服务生脸孔后,他唇角松弛,终于流露些许占据上风得意。
不过远看体型相仿,近看除那双圆眼,哪还有什相似之处?
场面像是比赛中途因对手太弱索性弃权,人来得突然走得却怡然优雅,走之前还有闲心把桌上弄乱骨牌码放整
能在这地方混出头个个都是人精,没等他开口,领班眼珠转,主动道:“傅总昨天摸正是这副牌。”
许是被这句话取悦到,敲击声停,坐在沙发上男人再度抬头。面前两排服务生中几个胆大与他对视,不过须臾,又畏畏缩缩地低下脑袋。
并非这时少相貌可怖,反而是生得过分好,明艳得如同画上去五官衬着那双淬冰眸,利刃般地扎过来,没几个人受得住。
“摸这副牌……”迎着光,他唇才有些血色,此刻缓慢张合,“看哪个人?”
音色也是冷,如同温度降至0℃时将凝未凝水滴。
深秋薄暮,灰黑天幕里裹着零星灯火,归家人步履匆匆。
城南长宁路与其名相反,此时最为热闹。往来不断车辆在霓虹闪耀招牌中穿梭,衣着光鲜门童迎上前,车门打开,靡靡乐声飘进耳朵,把人拽入这声色犬马十里洋场中。
也有格格不入,比如此刻鹤亭包厢内沙发正中端坐着人。
整条长宁路上私人会所加起来两个手都数不过来,鹤亭在其中也不算特别,至多装修现代,富丽堂皇得没那老派,来玩多是年轻人。
因而此处服务生更是青春洋溢,今晚领班带着队小伙子进门,让他们排排站开时候,沙发上坐着人眼皮掀,才舍得看两眼。
站着服务生们你看看你,眼神或怂恿或犹疑,终究是领班站出来指指,把昨晚在这个包厢服务几个点出来。
坐着这位耐心显然告罄,放下骨牌站起身,蜷缩身躯舒展开,是接近米八高挑个头。
只是清瘦些,身量纤细,站在他侧面领班甚至能看见他肩胛骨形状。
倒像个以色侍人——这轻浮地想着,领班面上依旧职业地笑:“昨晚上在这个包间就这几位。”
因着范围缩小,不多时,目标本人便露马脚,被靠近身影吓得后退两步,又被挡住去路,逼至墙角。
就在刚才领班被叫进来时候,他可是个正眼都没给。
“人都叫来,时少。”见惯大场面领班退到旁,笑容不减地说,“您看看这里头有没有您要找那位。”
被称为“时少”年轻男人没答话,兀自坐着,视线扫圈收回来,垂下眼皮,浓睫在投下两片参差灰影。顺着高挺鼻梁往下,是双色泽偏淡唇,稍厚上唇微翘,衬得下巴勾起形状恰到好处。
他穿件不算合身衬衫,领口最上方纽扣抵着喉结,褶皱袖口沿凸出腕骨绕圈,入目尽是冷白,到指节处才泛点红。指腹间夹着块骨牌,圆角敲敲木质桌面,发出轻而规律声响。
似在极力压抑不耐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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