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门口时濛被老师孙雁风叫住:“看看你画。”
时濛着急走,推说:“还没开始画。”
“刚才课上看见你画几笔。”
“不满意,擦掉。”
孙雁风背着手看向时濛,时濛亦倔强地与他对视。
上课时间,校门口没什人,时濛便也铺开画纸拿起炭笔开始勾线。
耳边唯余笔头摩擦画纸沙沙声,偶尔插几句交头接耳低语。将画板调整个迎着光位置,余光瞥见孙老师正躬身指导时沐作画,时濛看会儿,觉得没意思,收回视线又盯窗外发几分钟呆。
他不喜欢待在人多地方,思维受阻效率降低,个半小时只勾个大致轮廓,压根没用上带来颜料。
收拾画材时候时濛动作很慢,显得有些疲惫,后座同学自走道经过他身边时,无意句“你这张和时沐那张构图好像”给他原本就不甚明朗心情再度蒙上层阴影。
这个年纪少年,没有谁喜欢总是被迫和另个同龄人比较。
人伸出手叫自己出来样子。时濛喜欢他那样笑,总是忍不住要看。
到学校门口时间刚过七点,隔着条马路看着棵绿油油圣诞树被校工从车上扛下来,再竖到布告栏旁,时濛还有点迷糊。又看见傅宣燎趁四下无人,把书包扔在地上,蹭蹭两步攀爬上栏杆,扭身将蓝色礼物盒挂在圣诞树顶端,用绳子系牢。
时濛这才明白他这早出门目。
艺术生也要上文化课,上午语数外三节课,时濛都没仔细听,人在教室,恨不得把眼睛留在布告栏旁守着。
中午去食堂用餐,还特地绕远路在校门口转圈,确定那盒子还在,时濛才定下心来继续下午课程。
到底还是没勉强,孙雁风轻轻叹口气:“你画风与时沐确有几分相似。”他试探着问,眼中带丝熟悉怜悯,“要不要考虑改变绘
可被拿来和时沐比较,已经成为时濛是自八岁以来逃不开命运。
从长相到身高到学习成绩,再到两人都喜欢绘画,时濛已经习惯被放在做参照对比低等位置,他比时沐矮五公分,他和时沐同龄却比时沐低两级,他和时沐画风相似却总是被认为是他在模仿……还有很多很多。
时濛觉得,如果这切皆因他是私生子而起,那未免太过匪夷所思,毕竟这几个要素之间毫无联系。屿汐团队整理,敬请关注。
然而这个世界没空解答他疑惑,也不会采纳他面之词。
人们按自己标准制定尊卑次序,又酷爱跟风抱团,他们觉得有关联那就是有,“真理”永远掌握在大部分人手中。
下午三点转移到综合楼画室,时濛难得没有缩在墙角,选靠窗位置,方便仰起脖子就能看见校门口情况。
今天学生少,东画室没开,美术老师孙雁风带着常驻东边得意弟子们进门时候,时濛正撑着下巴望着窗外,听到那个名字,才怔然回神。
“时沐,让看看你画!”
学校画室每周拟定个主题,让学生围绕主题展开绘画,时沐起笔总是会受到所有人关注。
五六个同学将时沐和他画架围个严实,七嘴八舌地问他构图、色调方面问题,最后是孙雁风嫌他们吵,挥着教鞭勒令他们回自己座位,画室才重归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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