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傅宣燎真很过分——时濛想,但凡他稍微不要过分哪怕点点,自己也不会三更半夜坐在这荒郊野岭吹冷风。
也只怪他三秒,时濛便恢复理智,开始琢磨别。
傅宣燎究竟在那张纸上画什?雪姐都笑,难道真很像?
对此时濛是不太信,上小学那会儿傅宣燎是跟他们起学过绘画,不过只学周就放弃,中学也只去画室蹭过几堂课,怎会画得好呢。
不过虽然他不擅绘画,在其他方面都很厉害,数学,英语,运动……好像没有他不会
这是他念小学时候从书上看来野外求生知识,这其中还包括利用太阳或者北极星判断方位。
可惜现在是晚上,天上也看不见星星。
坐会儿,时濛觉得有点冷,便用宽大羽绒服尽量盖住自己腿。
动作很小心,因为傅宣燎曾说过这件衣服好看,明天还要穿,时濛不想把它弄脏。
阵吹偏风自身侧刮过,露在外面脖子第个遭殃,时濛抬手摸摸只到耳根发尾,心想早知道不剪,还能挡挡风取取暖。
时濛其实没打算走远。
他只是想去找傅宣燎那张画,下午去湖边路上,那张纸被从记录本上撕下来之后,随手扔进路边垃圾桶。
他还没看清上面画什。
吃晚饭时候,时濛就在思考该如何把它找回来。坐接驳车回酒店路上,他借着路灯仔细看周边地形,觉得不算很复杂,下车后他和江雪说声,便沿着来时方向往回走。
走会儿,才想起傅宣燎他们回来也会走这条路,时濛不想碰见他,挑主路旁条小径钻进去,循着大致方向继续走。
他听信高乐成话剪短头发,来度假村前天还修剪番,可傅宣燎对此并没有什特殊反应,对他还是很凶。
甚至还想逃跑,就在今天下午。
思及此,时濛眼神悒郁地暗下去,其中除被忤逆恼怒,还掺杂些罕有委屈。
心里酸酸感觉和八年前被认错那晚相似,时濛抬手按住胸口位置,对这久未出现知觉还是很陌生。
从小到大,所有人都告诉他是应该,所处位置是应该,让着时沐是应该,被冷漠对待是应该……许是从记事起就被灌输这些观念,他很少会觉得遭受到不公平待遇,也几乎不会委屈。
夜里能见度低,山里又起霜,弯曲小径岔路极多,不知哪条分叉口选错,走着走着就偏离主路,脚踩在触感软绵草地上时,时濛才惊觉走远。
他反应向来比旁人迟钝,小时候杨幼兰曾因为他木讷寡言带到医院去检查,医生说没问题她还不信,边骂人家庸医边嚷嚷着退检查费,说:“这孩子怎可能没问题?他脑袋肯定有问题!”
望着前方隐没在黑暗中墨色般群山,时濛停下脚步,呼出口气,心想说不定确实有问题。
他尝试着沿途往回走,可惜岔路太多,天色太暗,每次选择都是对方向感和记忆力严苛考验,时濛走两三百米,就再次停下。他认为与其没头苍蝇样乱走,走到更远地方去,不如在原地等待,等天亮再找回去路。
于是时濛观察下四周,在棵刚好迎着风吹来方向树旁坐下,躲进避风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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