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思卉率先站出来,责怪道:“小濛,别这不懂事。”
接着李碧菡说:“当年就是你耍小孩子脾气,非央着你爸帮你签下这个合同,四年过去,你也该长大。”
“不是小孩子。”时濛说,“合约还没解除,傅宣燎不可以走。”
场面度僵持,傅启明沉着脸,蒋蓉也满脸无奈。
决定权又被交回时怀亦手中,他哪头都不想开罪,思来想去找个折中办法,让傅宣燎今晚暂且在时家住下,顺便和时濛好好谈谈。
“那……”
“不同意。”
道声音打断两人对话,时濛显然没有遗传到时怀亦温吞谨慎,插嘴都那不合时宜。
关键时刻,时濛终于收拢神智,抬眼扫视屋内人,冷眼旁观,幸灾乐祸,唯独没有帮他。
最后目光直直落在傅宣燎身上,时濛说:“不同意解除合约。”
们……们在起吧?
不可能,如果想在起,何必解除合约。
们分手吧?
更是滑稽,从没在起过,何来分手?
“瞧们,在这儿安排半天,还没问问孩子们意见。”
——在这里干什?
勉强接收到这条讯息时濛也问自己。
他意识被震出躯体,四分五裂,时半刻找不回来,只凭着自保护本能抓到个重要关键词。
“解除,合约。”声线在颤,时濛机械般地重复遍,“解除合约,是什意思?”
沉默持续数十秒,傅宣燎才开口:“时濛,们……”
“事情总会解决。”时怀亦拍拍傅宣燎肩,“你们两个都是大人,不要总是让父母跟着操心。”
看似镇定冷静,其实时濛只是强打精神,尽量让孤军奋战自己不露怯。
围坐在餐桌旁吃饭时候,满桌人都默不作声,时濛才得以趁机喘口气,放松紧绷神经。
可他已经在刚才用尽全力,眼下拿着筷子手都在不住地哆嗦,几次夹菜掉在桌上,他便用手去捡,再用餐巾把手擦干净。
时濛不想让人看轻,给自己戴上坚不可摧面具,他告诉自己——这是在捍卫正当权利。
于是饭毕,傅家人打算告辞时候,他很自然地对傅宣燎说:“今天周六,你不可以走。”
眼看意见相投谈得愉快,李碧菡笑着抛出话题,大有结束这段谈话意思。
在场长辈中只有时怀亦显得有些犹豫,当着这多人面又不便多说,他顺势把话语权交到小辈手中,问傅宣燎:“小傅啊,解除合约,是你提出来吗?”
停顿片刻,时濛听见傅宣燎回答:“是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和小濛说过这件事?”
“还没有。”
“小濛回来?”屋里李碧菡忽然出声,“那正好,进来起谈。”
怎进去,怎坐下,时濛概记不清,长辈们交谈他也好像也全都听不懂,或者听进耳朵,却没传到脑袋里。
因为有客到访,李碧菡换身正式些裙装,时思卉也在,母女俩挨在起,面上始终带着笑,仿佛聊只是件不痛不痒小事。
后半程,零碎些诸如“合作照常”“股份转让”“不伤感情”话语,陆续灌入时濛缓慢苏醒意识里,可他抗拒解读,只觉得很吵。
他唯在乎是傅宣燎刚才到底想说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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