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濛撑着胳膊坐起来,然后站起身。
他走到床头,输入密码,打开抽屉,拿出叠A4纸。
是四年前他们签下合同。
傅宣燎看着他,以为他被说服,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遗憾淹没在如释重负里,以至他忽略掉紧随其后空虚。
然而时濛走过来,将那份傅宣燎做梦都想销毁合同翻到其中
原来是这样。
可如果不是属于,那是属于谁呢?
时钟滴答滴答,被作乱手指拨回原点,四年零五个月前,白纸黑字合同,荒唐契约——独角戏终结,故事帷幕拉开,被他赋予那多美好期盼,于傅宣燎来说,只是场噩梦开端。
原来从始至终,他都讨厌,恨极,从来没有喜欢过。
眼底迸出纵横交错血丝,时濛睁大眼睛紧咬牙关,哪怕忍得面目狰狞,也不允许自己落下泪来。
就在几天以前,他和傅宣燎还很好,他们接吻,做爱,像普通情侣样外出度假,傅宣燎还送礼物给他。
对,礼物!
时濛摸到戴在左手腕蓝宝石项链,猛地拽下来:“这个不是给,不要。”
他捉住傅宣燎手,把项链往他手心里塞,为挽留,也为自保:“不是给,你拿走,不要这个,只要……”
个“你”字没来得及出口,身体被大力推,后退两步倒回床上。
头看着傅宣燎,似在确认这话是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。
然后很快地低下头,逃避似,下下地摸猫后背毛:“那你,下周六,还会过来吗?”
傅宣燎不说话。
听不到回应,时濛有些着急,手掌不受控制地使力,呼吸都快起来。怀中刚跟他熟悉起来猫察觉到抱着它人不对劲,腿蹬从他身上跳下去。
手上顿时空,只抓到缕没有重量空气,时濛忙追问:“那以后周六,你还会过来吗?”
“如果,如果是时沐,是不是,”时濛艰难地喘口气,“是不是……”
话刚出口,时濛便发觉这个假设毫无意义。
并且这次傅宣燎回答他:“你是时濛。”
是啊,他已经是时濛,已经疼,已经千疮百孔。
已经没有人喜欢。
令人摸不着头脑举动让傅宣燎烦躁起来,即便不可否认,他被时濛看着他眼神狠狠烫下,有瞬间甚至萌生动摇念头。
幸而理智占领上风,曾经承诺化作牵绊阻止他继续偏离。傅宣燎握紧拳头不肯接,慌不择路地用手臂挡开纠缠不休人:“时濛,别疯。”
而在被推开瞬间,时濛冷不防想起,在酒店拍卖会后台幽暗房间里,傅宣燎曾经对他说过同样话。
别疯。
还有——不是你,永远都不会属于你。
时钟秒针无声地向前踱步,傅宣燎亦用沉默代替回答。
抓不住恐惧迟滞地涌上,时濛站起来,心却在不断地下沉。
“那,不出去,们不要出去,就在家里。”段简单话说得磕磕巴巴,时濛竭尽全力表达,“下周六,以后周六,你还过来,好不好?”
傅宣燎还是不说话。
时濛不明白怎,事到如今他才开始回想,开始找原因,可这个原因毫无预兆,哪里是他想找就能找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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