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生气,就代表还抱有希望,还留有余地。无论如何,都比冷言冷语来得强。
虽然小蘑菇变成小刺猬,带来痛感都那熟悉。
傅宣燎问:“还记得去年你生日,最后三分钟吗?”
被迫待在原
“你看着,对笑,按下打火机也只是为点燃烟火,而不是……像现在这样。”
时濛觉得他烧糊涂:“现在,不就是你想要吗?”
已经放过你,你还想要怎样?
心底升起种无力愤怒,想起昨日种种,像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说得过他,时濛转身欲走,然而步还没踏出去,他衣角被拉住,身体忽然被股力气向后拖拽。
有风掠过,他听见低哑嗓音响在耳畔:“还好,还好……你还会生气。”
时濛关上铁门,即将转身时候,听见道声音。
“还有三分钟。”
傅宣燎嗓音本就低沉,如今添几分沙哑,震得人心口微颤。
“刚才那小子进去时候,就想,半个小时,要是半个小时他还不出来,就翻墙撞门进去把他揪出来……现在距离半小时,还有三分钟。”
时濛习惯自己事自己处理,最讨厌牵扯无辜人,闻言皱眉:“你凭什?”
知该如何回应,只好沉默。
把客人送到院外,看到有个人背靠铁栏杆站着,身量很高,背影却显得脆弱单薄,像糟场大难,只有时濛知道,是因为病气来势汹汹。
潘家伟也看到他。这大个人往门口杵,很难叫人注意不到,何况傅宣燎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都不像会出现在这个城乡结合部人,这点和时濛样。
待看清傅宣燎脸,潘家伟爆句粗口,说:“就是这家伙!”
他挡在时濛身前,瞪着眼睛就要上前质问,却被叫住。
傅宣燎如释重负般地呼出口气,带着不寻常热度。
他只手拉时濛衣角,另只手穿过栏杆间缝隙,紧紧环住时濛肩膀。
好久没有这近,近到让人有种失而复得喜悦。
如同在干旱沙漠中行走旅人,终于获得瓢清水,他贪婪地饮,又珍惜至极,做梦都要抱在怀里才安心。
“会生气就好。”
得到回应,傅宣燎心下松快些,灰败面孔上也扯出个笑:“就凭和你不止认识,就凭昨晚……梦到你。”
时濛怔。
能梦到什呢?时濛想,无非是那些不堪回首过往。
可傅宣燎说:“梦到你,又站在那艘船上。”
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经历,只有他俩能听懂暗语,此刻就算潘家伟在场,也插不进来哪怕个字。
“认识他。”时濛说。
傅宣燎大概也没想到,他们两人关系,有天会被时濛形容为“认识”。
就像互换过名片合作伙伴,或者隔壁班有过几面之缘同学,仅仅是认识,叫得出名字,再无其他交集。
实际上他们何止认识,他们接过无数次吻,做过无数次这世上最亲密事,他们见识过对方不为人知阴暗面、坏脾气,也看过对方所有狼狈样子。
看着可以正大光明进到时濛住处年轻男孩背影,傅宣燎本就血丝弥漫眼底顿时猩红遍布,是种自己所有物被觊觎,更是种美好事物终被世人发现,他将不再独属于自己恐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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