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奇怪,这猫自被时濛收养后就变得极乖,从前上房揭瓦到处乱跑,如今家里来人就躲得影子都见不着,除上回被潘家伟挑衅时溜出来通呲牙,旁时候都静悄悄,要不是墙
“那也定有办法。”傅宣燎低声道,“定有办法,让他复活。”
自欺欺人般话,令时濛扯开嘴角,仿佛看着当年偏执自己,心中唯余空寂荒凉。
他说:“当然有。”
听这话,傅宣燎灰败眸底重又现出光亮。
而时濛要做是毁掉最后希望。
时濛听完却说:“不是。”
傅宣燎被他反驳弄得愣。
“那个人,已经死。”时濛看着他,字句道,“死在那天大雨里。”
心知肚明是回事,被当面提起又是另外回事。
当时在医院看到浑身是血奄奄息时濛恐惧感仿佛卷土重来,当事人用如此淡然语气谈及生死,更有如万箭穿心般,傅宣燎痛到呼吸凝滞,从此怕极“死”这个字。
离,如今竟能坐下开诚布公地谈及往事,哪怕态度依然强硬,至少不再拒绝交流。
老实说傅宣燎心情很糟,虽说心甘情愿进派出所,面对审讯盘问也顶着压力撑下来,可碰上这种有理说不清祸事,他护着时濛同时又要将无辜自己摘出来,精疲力竭倒是次要,被困住手脚无能为力痛苦才是煎熬。
这让他想起当年时濛,即便不曾受过牢狱之灾,缚在他身上看不见绳索,也远比看得见道道栏杆沉重得多。
那时候,他是怎样对待时濛?
他不听解释,不由分说认定就是时濛偷画,他恨到抓着时濛手企图将其拧断,他还为那幅画次又次伤害时濛,让时濛坐在窗台上迎着风,让时濛把那幅画当成救命稻草般抱在怀中。
犹如置身事外人说着事不关己话,时濛视线飘向虚晃:“只有把那幅被烧掉画,恢复原样。”
静默良久,傅宣燎问:“只有这个办法?”
时濛看着他眼里光再度黯淡下去,沉下口气,肯定道:“是,只有这个。”
这场雨只下到半夜,晨起时,昨天闯进屋人已不知去向。
碗洗干净放在橱柜里,没吃完菜也用保鲜膜封好,空荡荡餐厅只剩下只伸懒腰猫。
他甚至怀疑当时自己疯,居然能说出那样冷漠话。
若是有机会回到过去,又无法阻止事情发生,他说不定会选择直接把当时自己掐死。
时濛是因为他才放弃求生,他亲手按灭时濛心底燃烧火焰,现在又企图令它重燃,世上哪有这好事,凭什任他呼风唤雨为所欲为,又给他反悔和凭吊过去机会?
就凭他迟来歉意和深情,就凭他受到报复感同身受?
可他仍然不死心。
这样百口莫辩痛苦,日复日折磨,难怪时濛绝望死心后,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幅画付之炬。
时濛烧掉不仅是痛苦来源,亦是纯净鲜活颗心。
而傅宣燎直到今日,才有机会当面对他说:“知道,《焰》是你画,是你为画。”
时濛置于桌面手指往掌心瑟缩下。
“当年往课桌里塞画是你,去教室找是你,来医务室看是你,圣诞夜把带回去……也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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