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俩低头继续看剧本,这时好巧不巧,来个电话。
“不好意思,爸打来,出去接下。”他对戴琳晃晃手机,戴琳摆手表示无妨。
安嘉月走出排练室,走到走廊尽头,靠着敞开窗户。
窗外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,青翠欲滴,炙热阳光斑驳落下,蝉鸣绕耳。不知不觉,已经是初夏。
他手臂撑着窗台,半边身子探出去呼吸新鲜空气,接通电话:“喂,爸,什事?”
他那时候已经很会自保,知道机构里没人,没有喊救命,装出副乖顺样子,想哄老师带自己出去,找机会逃跑。但这个方法不是每次都有效,他还是被急色亢奋男人扒裤子顶在厕所隔间门板上。
好在有惊无险,有个学生忘拿东西回来,听见厕所里呜咽声,撞破这桩事。
他人生总是很不幸,却又总是在不幸中获得幸运,仿佛老天吃饱撑着,恶劣地逗他玩儿。
后来那老师被辞退,但那个学生却把事传出去,不知怎就传到他们学校,于是他又多个“在厕所和男人乱搞”谣言。
从此他就没再上过培训机构,通常是个人窝在冷清家里,跟着手机里电影,遍遍重复台词来学习表演。
想。
“那们其他人完呀。”戴琳哀叹,“你之前不认真都能考全系第,认真起来还让人活?心疼爸从小到大给砸在表演课上钱……”
安嘉月好奇:“砸多少?让解下你们有钱人世界。”
“少说得有上百万吧,砸钱还算轻松,最要命是折腾,高中时候几乎每个星期飞北京,去个著名老艺术家那儿上课,上完课再飞回来。”
安嘉月:“有钱人世界果然想象不到……”
安刚伟嗓门很大,把他吓跳,似乎在生气,话语杂乱含糊,有些听不清。
最笨方法,花上最多时间,也能达成最好效果。
戴琳听极为郁闷,好好张漂亮脸扭出个匪夷所思表情:“才个多月?你要气死啊,花这多钱费这多精力才考个第二,你轻轻松松啥也没付出就考第,这世道太不公平!”
安嘉月笑笑:“这世道向来不公平。”
若要直记着这些不公平,还怎往前走?每个人都会被过去所缠绕,但他已经习惯不再理会他们。
他扯回话题,“们再过遍这段吧,完就去吃饭。”
戴琳问:“你呢?你在哪儿上表演课?”
安嘉月想想,说自学好像有点太打击人,于是说:“家家附近艺考培训机构,学个多月。”
这是真话。
高二决定要报考电影学院后,他也曾去咨询过艺考班,问价格,惺惺作罢。但很多考试细节和门道不通过艺考班有经验老师无法获知,于是他试图毛遂自荐,问机构前台招不招暑假清洁工,恰好这时机构老师在,说看在他外形条件不错份上,允许他边打工边旁听,不给工资。
现在想想,世上哪有那多好心人。但他那时只觉得自己幸运,就这样边打工边跟着旁听个多月,差不多把考试基本要点掌握,本想直听到暑假结束,然而某次培训结束后,教课中年男老师趁他打扫厕所,在厕所里堵住他,锁上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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